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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佞臣

姚颜卿一时间竟不敢伸手去拿那封信, 丹阳郡主见状轻笑出声,头上的垂珠步摇轻轻晃动了下, 好不晶莹璀璨。

“姚大人是不敢接吗?”丹阳郡主红唇轻翘,嘴角的弧度流露出一丝讽意。

姚颜卿似笑非笑的望了丹阳郡主郡主一眼, 桃花眼微微一眯,伸手拿过那封信来,轻轻一抖,伸出两指从里面夹住一张薄薄的信来,展开一看,尚未一览信中的内容,却看见最底部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朱色印章, 正是三皇子燕灏名中的灏字。

姚颜卿抬眼瞧向三皇子, 见他浓眉微皱,脸上的神色却无一丝慌意,依着他的了解,只怕恪顺王的死和他还真没有多少干系, 这厮的眼中钉也就是四皇子一人罢了, 倒没有必要招惹恪顺王,反倒是惹圣人猜疑,让父子之间生了嫌隙。

姚颜卿垂下眸子,一目十行阅过信件,脸上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抬眸看向丹阳郡主,问道:“这信郡主可曾一观?”

“自是看过的, 若不然也不会收起来。”丹阳郡主淡声说道。

“既如此,郡主怎得在昨日不曾呈交到圣人面前?”姚颜卿轻声问道。

丹阳郡主红唇勾了下:“呈交又能如何,难不成圣人还能叫自己的儿子为父王偿命?”

“郡主是个聪明人,应知这信若内容为实留在你手中反倒是会害你的性命。”姚颜卿微微一笑,反手把信递给了三皇子。

丹阳郡主神色漠然,道:“真假又能如何,这信我若是交上去难不成还有我的活路走?姚大人应知想要不知不觉弄死一个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如我这般父母双亡的,便是枉死了谁又能为我讨回一个公道。”

姚颜卿心知这话不假,不由轻叹一声。

三皇子把信看完后脸色沉得仿佛要滴下墨汁来,他冷笑数声,道:“这样一封信又何做得了数,便是刻了我的印章又能如何,我倘若想要害王叔,焉会留下这样的物证来。”

姚颜卿嘴角勾了下:“这信郡主且容我带走可否?不管如何总要呈给圣人一观。”

丹阳郡主道:“我既拿了出来,便没有想收回的意思,姚大人愿意呈给谁看便呈给谁就是了,我只有一句话,如今我这性命可交到姚大人的手中,倘若我有个什么不幸,还望姚大人帮我讨回一个公道,莫让我做个枉死鬼才好。”

“郡主只管放心,您的担心必不会成真。”姚颜卿说道,从三皇子手上拿回信件,塞回了信封中。

丹阳郡主微微点了下头,比出一个送客的手势,姚颜卿从善如流的起身告辞,与三皇子离开了山庄。

“你不会是想把这信呈到父皇的手上吧!”坐在车里,三皇子狐疑的看着姚颜卿,长眉一挑,又道:“你莫不是认为这信是出自我的手中吧!”

一连两个问题,叫姚颜卿露一个淡淡的笑:“郡主既交到我的手上,我自当呈给圣人一观,至于信与不信……”姚颜卿话音顿了一下,勾唇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人是否相信。”

三皇子捏着姚颜卿支着下颚的手,说道:“五郎曾是曾说过与我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姚颜卿挑眉一笑:“殿下岂不闻大难临头各自飞。”说着,一手拍掉三皇子的手。

三皇子笑了起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五郎莫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姚颜卿贾薄唇勾起一抹极冷的笑,阖上了眼闭口不言。

三皇子讨了个没趣,把手臂往脑后一枕,说道:“你觉得这信里说的可是真的?恪顺王叔当真和肃州贪墨案有关系?”

姚颜卿眼也未睁,淡声道:“死无对证的事又有什么真假。”

“说不得是分赃不均才叫恪顺王叔招来了杀身之祸。”三皇子轻声道,定睛看着姚颜卿。

姚颜卿眼皮一撩,哼笑了一声:“好理由,证据也是现成的,臣等见了圣人便这样回,就说是殿下和恪顺王因分赃不均继而痛下杀手。”

三皇子干笑一声,放软了声调:“早些结案总归是好的,只要查出陷害我的人是谁,这案子便可结了。”

姚颜卿嘴角勾起,眸光一冷,说出的话更似刀子一般锋利,捅进三皇子的心窝。

“殿下是主审,既您这般决断臣断然无话可说,不过出了事臣少不得要先把自己摘出去,若做了什么叫殿下不喜的事,殿下也勿要怨我才是。”

三皇子目光微沉,转瞬却笑了起来:“五郎当真这般无情?可真叫人伤心呢!”

姚颜卿笑中透出几分凉意:“人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呢!”论无情,这世上谁又能和皇家相提并论,和皇家人论“情”一字岂不是一桩笑话。

三皇子面色微微一变,叹道:“如今被人欺上门来,我总不能束手待毙,五郎也该体谅一下我的难处才是。”

姚颜卿阖眼不语,思及两次都派他辅助三皇子的用意,心里叹了一声,淡淡的开口道:“圣人当年是何等艰难,殿下比起圣人来不知少了多少是非,又何必这样沉不住气,叫圣人瞧了,心里只怕也会不喜呢!殿下也是有子女的人,难不成乐见手足相残的一幕?”

在姚颜卿看来,三皇子何惧四皇子呢!那不过是一个短命鬼,已成一枚弃子,他只需稳坐钓鱼台便是了。

三皇子闻言心下一动,带有几分迟疑的道:“前朝仁慧帝却是因一个嫡字被立为皇太孙,继而继位。”他防的不止是老四,还有他家的嫡长子。

姚颜卿笑了一声:“仁慧帝被立为皇太孙的时已是少年郎,殿下莫要忘记了,主幼臣强于国可不是一件幸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三皇子展颜一笑,长臂一伸便勾住姚颜卿的肩,声音有些轻软,问道:“依五郎之见我该如何做才好呢!”

姚颜卿侧头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拂了下去,说道:“殿下这样的聪明人,还需来问臣该如何做吗?”

三皇子哈哈一笑,心里却是有了章程,拱手朝着姚颜卿一揖,笑道:“五郎的情我全记在心里了,来日五郎若有难事,我必然不会推脱。”

姚颜卿淡淡一笑:“臣便记着殿下的话了。”

两人一道进了宫,晋文帝见两人同来也不觉得意外,问道:“可是恪顺王的案子有什么眉目了?”

姚颜卿露出为难之色,先是摇了摇头,随后从袖中掏出信来,梁佶见状忙上前接过,呈到了晋文帝的手中,晋文帝接过一看,看向三皇子的目光便透出几分耐人寻味来。

“这信是打哪来的?”晋文帝问向姚颜卿。

姚颜卿恭声回道:“是丹阳郡主交给臣的。”

“这可是稀奇了,昨日她不曾交到朕这个叔叔手中,反倒是交到你手上了?”晋文帝声音淡淡的说道,叫人摸不出喜怒。

姚颜卿轻声答道:“郡主怕是担心信中的内容会引得一些误会,这才私留了下来。”

晋文帝叹道:“这就是多心了。”

姚颜卿附和道:“臣也是这样的说,圣人待郡主只有爱护的心,断然不会叫她受任何的委屈。”

晋文帝嘴角微不可察的巧了一下,随后道:“朕肃州案老三是主审,你辅助他审案,这里面可有恪顺王的影子在?”

姚颜卿摇了摇头:“臣未曾发觉,故而才觉得这信十分可疑。”旁的话姚颜卿自是未曾多说,依着他的身份若开口为三皇子说话,哪怕圣人乐得见他走三皇子走的近,日子长了想起今日的事,心中未必不会生出嫌隙来。

晋文帝淡淡一笑:“是有可疑之处,不过这信中内容既直指老三和恪顺王联手参与了肃州贪墨案的事,倒不好再叫他为主审了,且先还他一个清白在说吧!”

姚颜卿心下明了,圣人这是把自己的儿子摘出去,不管这信中内容是否为真,至少明面上圣人是未曾相信的。

“父皇,儿臣觉得清者自清,这不过是小人手段罢了,儿臣心中无愧,若避嫌反倒是让人觉得儿臣心虚了。”三皇子沉声说道。

晋文帝笑赞一声,看向了姚颜卿,问道:“五郎如何看?”

姚颜卿已知晋文帝心思,便道:“臣亦觉得三殿下的话很是有些道理。”

晋文帝闻言看了三皇子一眼,沉声道:“既如此,这案子依旧由你主审,不过关于这信中所写,你既牵扯其中便不适合查证了,就由五郎来查吧!”晋文帝手握在龙椅的扶手上,身子微微朝前一倾,说道:“朕不相信王兄会牵扯在肃州案中,你须得还王兄一个清白。”

姚颜卿恭声应了下来,明白晋文帝的意思,他口中只道是还恪顺王一个清白,实则却是要还三皇子一个清白,毕竟恪顺王既是清白身,三皇子又怎可能牵扯在肃州贪墨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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