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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求放过

扶灵完了, 就是登基。

薛见这一阵子可有的忙了, 登基大典可不是一场典礼就能完成的事,在典礼开始之前众臣和太子之间还得来个‘三请三让’,等矫情完了才好正式登基。

皇宫里也加工赶制完了凤袍给阿枣送过来, 她身子越发笨重,被好几个侍婢扶着才穿好了衣裳, 脸上却不敢施粉黛, 只浅浅涂了一层用花汁做好的嫣红口脂。

阿枣见薛见也换上了一身衮冕,冕上的五彩玉珠半遮着他的眉眼,连那颗灼灼朱砂痣都一并遮住了, 虽然依旧俊美,但往日的随性风流尽数成了端正雍容。

她皱眉笑道:“总觉着你跟原来不一样了似的。”

薛见摸了摸她已经显怀的肚子, 眉眼温和:“原来是皇上之子, 现在是皇上, 自然不一样了。”

阿枣听见这话,冷不丁想到最近大臣明里暗里要求她她贤惠大度, 为薛见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心里一堵,脸上不知不觉就黑了,酸溜溜地道:“我宁可你当个闲散王爷呢。”

薛见散漫一笑, 挥退了要帮她涂口脂的婢女,自己用簪棒沾了殷红膏体涂抹她的双唇:“当个闲散王爷虽然自由,但你要是被人欺负了去,区区一个闲散王爷怎么能护着你?”

他沿着她的唇瓣细细描绘:“当了皇后, 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别人再不敢打你的主意。”

她嘴不敢有太大动作,含含糊糊地道:“敢情你是恶霸啊,当皇帝就是为了欺负人?”

薛见目光凝在她唇瓣上:“我是见不得你受委屈。”

阿枣禁不住抿唇一笑,薛见手里的簪子一下子歪了,从嘴角拉出去老远。

薛见:“...”

他取来帕子给她擦干净,沾了口脂重新涂,这回终于涂好了,阿枣还是不怎么满意,对着镜子一照:“跟吃了人似的。”颇嫌弃他的手艺。

她说着说着托起薛见的下巴亲了几下,让他的脸上沾了几个圆圆的红色银印记,然后用恶作剧得逞的表情捂着嘴‘咯咯’直笑。

薛见颇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得给自己擦脸。

阿枣收拾停当后揽镜自照,因为身子日渐沉重,她最近也胖了不少,摸着自己的下巴问薛见:“我最近估摸着至少涨了五斤肉,是不是不好看了?”

薛见一笑:“哪有,至少十斤。”

他看着阿枣睁大眼睛瞪过来,面不改色地道:“就算你胖了,也比旁的女子胜出千万分,胖点瘦点又如何?好好养身子就是,别为了好看亏待自己。”

阿枣非常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喜滋滋道:“我也这么觉着。”

两人今天起得早,总算不像扶灵那日那么狼狈,从从容容地行完了登基大典,两人就是正儿八经的皇上和皇后了。

薛见一登基便开始改国号为昭元,施以新政,重用能臣,忙的不可开交。

阿枣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当皇后的一天,开始的时候还琢磨了一阵宫斗精髓,但后来又想到偌大后宫就她一个人,底下人也自有尚宫和内侍总领管着,薛见每天晚上不管多晚都要过来陪她睡,她闲的身上都快长毛了......还是算了吧,明明拿的是温馨流水账的剧本,宫斗个毛线啊。

日子就这么悠悠闲闲地过了几个月,以至于齐皇后派人来叫她的时候,她居然有种终于有事干的兴奋。

齐皇后现在已经是齐太后了,阿枣收拾了礼物去了玉熙宫,齐皇后见她有了子嗣,对着她倒是和颜悦色,也不让她行礼,亲手扶着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握着她的手笑问道:“太医说你怀相如何?可有什么症候?”

阿枣道:“回母后的话,太医说这胎怀相很好,孩子也平安,开始的时候害喜了一阵,吃什么都吐,现在好多了,只是见什么吃什么,就是瞧见桌子都想啃两口。”

齐太后给她逗得笑个不住,又寒暄了几句,沉吟道:“听说皇上每晚还去你那里?”

阿枣点了点头,要不是她现在不好搬动,薛见都准备让他卷铺盖搬到丹阳殿里了。

齐太后道:“我知道你们少年夫妻,感情极好,日日都想在一处腻着,可是老在一块万一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她顿了下,又道:“再说你现在身子不好挪动,皇上身边总得有人伺候着。”

阿枣在心里撇了撇嘴,嘴上问道:“母后的意思是?”

齐太后道:“选秀的日子也快到了,皇上虽说了不选,但你也得从旁劝一句,让皇上选几个合心意的吧,对你的名声也好。”

她顿了下又道:“若你们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这里倒是知道几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可以选来为皇上充盈后宫。”

阿枣想到笑里藏刀的齐然,又想到飞扬跋扈横冲直撞的齐悠,总觉着齐太后对温柔贤淑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齐太后倒也不是那种极品恶毒婆母,但是耳根子软,又喜欢想一出是一出,阿枣估摸着背后又有人蹿腾。

齐太后见阿枣久久不语,柔声问道:“皇后,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咱们也可商议。”

阿枣回过神来,然后摇了摇头:“儿臣不能让皇上选秀,我也不会给皇上选妃。”

齐太后没想到阿枣拒绝的这么直白干脆,眼睛都睁大了,手指微颤:“你,放肆!”

阿枣嬉皮笑脸地上前扶住她:“母后别急着说我,我是有原因的。”

她神神秘秘地凑在齐太后耳边,故意没把宫人遣退:“您还记得皇上去年带兵出征吗?他就是那时候伤了身子,落下了...毛病。不选妃也不是儿臣说的,而是皇上亲□□代的。”

这毛病肯定不是寻常毛病,齐太后忍不住往她肚子上瞧了眼:“一派胡言!皇上要是...身子不对,皇后如何能有孕?”

阿枣淡定地瞎编:“皇上并非不能人道,只是被太医叮嘱过,不能多行周公之礼,而且时间不宜太长,要是儿臣答应母后选妃,那就是害了皇上啊,要是害的皇上真不成了,那该怎么办?”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薛见这辈子注定只能有一个老婆了,再多了他消受不得,容易萎...

齐太后还是不大相信,阿枣捂着肚子连声哎呦,齐皇后也不大敢多问了,亲自把阿枣送出了宫。

阿枣刚出了皇后宫里,就看见迎面赶来的太皇太后,她还没行礼,太皇太后就一把扶住她,问道:“太后又提了选妃的事?”

阿枣这才知道太皇太后是专程来给自己撑腰的,于是笑着说没有,太皇太后叹了口气:“你也别瞒我,选妃这事她跟我都明里暗里提了好几回了,她呀...哎。”

阿枣才不怕齐太后,笑呵呵道:“母后也是为了皇上的子嗣着想。”

太皇太后一脸的不赞成:“这本来就是男人的事,倘皇上真有选妃那个心,也不用人说,要是没那个心,再怎么说也没用,你还怀着身孕呢,她为难你做什么?”

阿枣还要说话,太皇太后却怕太后再说让她动了胎气,害了她的曾孙,雷厉风行地到齐太后宫里重重提点了几句。

阿枣琢磨着三人成虎,她这么一说估计没有女子愿意给一个阳.萎男当妃妾,开开心心地回了自己寝宫,却见薛见已经在宫里等着,一见到她先上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皇后啊,太后今儿莫名其妙地送了我几包壮阳固本的药材,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阿枣心虚都写在脸上了:“太后的事我怎么知道...”

薛见面无表情地掐了掐她的粉脸儿:“还装模作样?”

阿枣竭力用无辜的表情道:“我也知道这是馊主意,但太后是我婆母,她说了我又不好明着拒了,只能...”

薛见又扯了扯她的耳朵:“一口气说完。”

阿枣理不直气也壮,一挺胸脯:“我就是不高兴有别的女人惦记你!”

她说完又嬉皮笑脸地晃了晃薛见手臂:“你要是真那么在意这话,等过几年咱们再生个老二,这样就没人说你不行了。”

薛见斜晲她一眼,没说话,阿枣放大胆子摸了摸他的胸膛,然后慢悠悠伸手探下去:“皇上~~”

薛见瞥了她一眼,抱着她入了床幔。

朝中大臣听说年轻皇上在那方面有毛病,只能熄了送闺女的心思,等到后来见帝后又有子嗣,他们才知道是着了道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但不管他们如何后悔吵闹,昭元帝这一生都不曾选过嫔妃,一心一意和皇后恩爱白头,成了史书上的千古佳话。

......

阿枣又这么闲晃了几个月,她虽然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但临近生产的日子难免紧张,成日哭丧个脸,薛见瞧她这样也是心焦,每日定要抽出半天来陪着她,太医产娘又轮着安慰,阿枣这才略略释怀。

不过太医也有预测错的时候,离产期还有十来天,阿枣突然在睡梦中疼醒了,捧着肚子哎呦了几声,不知所措地道:“这,这不对啊,没到时候啊,又是脾胃不适?”

薛见就守在她身边,听见她呻.吟立刻叫了太医和产婆来,又搂着她宽慰:“别怕,万事有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快要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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