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行天下

书评：与虎谋皮的才子

——读新浪雪落清桐的《猛虎行》有感

文、三峡刘星

该文构思奇妙，寓意神秘，于戏谑俗语中传递出非同凡响的思辨，有如师承庄子《逍遥游》之谐趣。

文本融诗书之知识，更兼自然之道理。其想象奇幻诡丽，而运笔则恣意自如。特别是画面感明确，局部细节鲜活，犹如油画之斑斓。初读，恍然间嗅到庄周梦蝶的那种强烈味道，有章台走马之后的迷狂喧嚣，有不如意、不尽意，不适意的种种愤慨。

细读此文，不禁思远：体裁在散文和小说之间跨界，即言语之华美，枝节之细腻，富有古典文化的气息。以“虎”和“女人”互为彼此之“映像”——虎为女人是实像，女人若虎是虚像——互为虚实，亦真亦假。因果、辩证中看似统一，其实更是借这虎之像，比拟人类的某些特质：贪婪与享受，独特与普遍，权利与义务，权威与屈服等多重悖论。其实，这正是构思的落脚之妙吧！

其中最离奇的，是叙述语气的数度转换。每一次转换，从阅读的效果来说，就像刚才还如春草之柔润，转眼就面对熊熊燃烧之火扩张到天边的那种恐怖咆哮、或者更胆寒的炙烤——在喜怒无常中，在瞬息万变里，如狐之媚，有鹰之利，更阴柔如蛇，似妖魔之惑。单单这一点，就可以窥探到妙曼之内女性渴望拥有的权威主义——至少，我们从文本构成中得见了女汉子的某些要素：高傲又聪慧，妖娆而妩媚。不甘和屈从，渴望和毁灭，血腥的心魔和迷惑的外表。

行文中，巧妙地将诗书才女逐个比对，李清照也好，蔡文姬也罢，这些诗书女子的心中，虎之暴戾呈现的不是个性的喜乐，而是命运不公的呐喊。所以。这样的老虎更厉害！

其实，看似句句皆言虎与女子，而且所言极是，但实则为万般委屈。这委屈更是，对女性为代表的老虎之所以成为老虎的探索——无论你有才还是无才，在男权价值取向正统的社会，唯借虎气（比如嚣张若泼妇之骂街），虎威（比如穆桂英之类的强悍），虎胆（比如花木兰之伪装从军背后的那种突破性别的权利），虎啸（那种武则天之藐视天下之雌风）才稍稍可以宽慰“女汉子们”的那种“扯虎皮”的“无奈的野心”来。

读罢，我不禁想到了女棋手在围棋比赛中的场面。观其外表，彼此和颜悦色，温柔可人；看棋局，却是步步见血；或玉石俱焚之惨烈，或天崩地塌之恐怖。极少见女子棋局细腻到下残棋、数棋子的阶段。可见，在某种极端情形中，女性不仅是美的化身，更是刻骨的梦魇。也就是说，女棋手的棋风更比男性棋手更嗜血，更具暴力、恐怖的喜剧效果。

文棋对照，不觉欣然莞尔。试想，面对虎之嚣张的权欲和极致的温柔，谁会胆敢与虎谋皮呢？谁又甘心为虎作伥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