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亭

甜心御膳房

京师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路边,各色小摊,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白甜甜找了一处空地,将折叠木桌支起来,将一大盆卤味放在上面,自己和赵少康坐的两张椅子摆放在一旁。

然后,将盆盖掀开。

只是刚一掀开,卤味独有的酱香便弥漫开来,浓郁,细腻,带着酱料独有的醇厚。路过的人不由得都吸了吸鼻子,望向他们的位置。

“卖卤味啰,鸭头鸭脖——”白甜甜虽然是人生中第二次摆摊,却很是老练。

“鸭头鸭脖?这东西还能这么香?”有一个好奇的书生走了过来,望着他们盆中的卤味。

“少年,买一个吃吃看?”

“我不吃。鸭头鸭脖乃边角料,给狗吃的,我才不要吃。况且吃鸭头鸭脖多有不雅,有辱斯文。”哇哩咧,这书生嘴很毒。

“不吃不要后悔,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了。”白甜甜看这书生没有尝试的心态,转而向旁边一位小姑娘下手,“这位美女,吃个鸭脖?”

“哎呀,不要不要,吃鸭脖,我多没形象呀,我可是淑女。”小姑娘伸出头望了又望,鼻子嗅了又嗅,看上去很想吃的样子,可是却犹豫再三。

“这个你不用担心。”白甜甜早就考虑到这个了,只见她快速地掏出一个小油纸袋,将一截鸭脖放进去,递给她,“美女你瞧,这样拿着袋子吃,小口小口地吃,又优雅,又能品尝美味,何乐而不为呢?”

“这倒是……”眼见得摊主将食物都装好送到她跟前了,那小姑娘终究是脸薄,于是掏出几文钱来付给白甜甜。

然后,她双手捏住小油纸袋,轻轻地啃了一口露在袋外的鸭脖。

浓郁的酱香味立刻霸占了她的口腔。

她眯起眼,细细地嚼这一口肉。啊,肉香迷人,这鸭脖的鲜美细嫩,吃完后嘴里残留的醇香,让人回味无穷,简直是人间极品。可是,肉怎么这么少呢……

她又啃了一截骨头,细细吮吸骨间的肉。

姑娘唇红齿白的,就这样站在一旁吃着,就像是活生生的广告,让旁边的几个大妈们也都围了过来。

“妈妈,我也要吃——我要吃鸭头——”一个小孩忍不住香味,大声地拉着大妈的衣角叫道。

“这鸭头鸭脖,多少钱一个?”

“八文钱一个!”白甜甜熟练地招呼着。

“给我来一个。”

“我也来一个。”

生意一打开,便好做了起来。不一会儿,白甜甜的摊位旁便站了好几位大妈和小孩,一个个都手捧一个小油纸袋,津津有味地啃起鸭头鸭脖,啃得满嘴油光,欲罢不能。

赵少康也手快脚快地跟着卖了起来。很快地,白甜甜的摊前排起了队伍。只不过,白甜甜的面前那一队,都是大妈小孩。而赵少康面前的那一队,都是年轻姑娘居多。而且他发现,方才还说不要吃,有辱斯文的那书生,就混在他面前的队伍中。

“这个卖卤味的小哥,真俊呀!”几位年轻女子买了鸭头鸭脖,捧着小油纸袋,挤在一旁叽叽喳喳的。

“是啊是啊,还白白净净的!”几个大妈也凑在一起,对着赵少康看了又看。

赵少康帅气极了,少年风姿,华贵优雅。光是一张脸,就能令白甜甜心动不已,垂涎于他的美色,将他当小白脸养起来。但说来也奇怪,赵少康不像街上其它少年一般晒得古铜色的,他身上自有一种高贵与儒雅的气息混合,这也令他的小白脸当得并不奇怪。他站在那里,卖卤味时,有种亲切的感觉,不动时,又有一种冷清孤傲的感觉。这少年,身上的气息很奇怪,很少见。

“小夫妻一起卖卤味呀?”一个大妈好奇地问他们。

“小夫妻什么的……”白甜甜瞬间就害羞了起来。讨厌啦,她和赵少康,这么像一对小夫妻吗?

“小本经营,慢慢攒钱,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一位大叔明事地拍拍赵少康的肩膀。

赵少康没躲开,被结结实实地拍了个正着。他有些不习惯,但是他知道这大叔是善意,于是也就这样站在那里,不知为何,从他脸上,似乎也看出些不好意思来。

“你家娘子还不错,做的卤味好吃,也不怕晒,跟你一块儿出摊,人也很机灵。”一位大爷也凑了过来,对着赵少康说道。

“是吗?”娘子……这个陌生的称呼令赵少康有些怔忡。不是娘娘……吗?是了。寻常百姓,便是娘子。

我家娘子,我家内人。

望着一边收钱,一边包装卤味的白甜甜,下午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白皙的小脸照得透亮的,脸颊边的绒毛也照了出来,她一边笑着,一边赚着她的小钱,不知为何,这副模样,落在赵少康眼里,特别美。

另一边,皇宫。

“还没找到皇上吗?”太后质问手下们。

“是臣等无能。”小太监、小宫女、侍卫们,跪了一地。

“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跑到哪里去?难不成是出宫了?都一天一夜了!”太后急得团团转。

“太后,要不要吩咐属下们,去宫外找找?”

“怎么找?人家堂堂一个皇帝,丢了,传出去,这宫里还能见人吗?这朝堂还能继续吗?你们还要敲锣打鼓,张贴告示地在外面大张旗鼓地找皇帝吗?说出去,也不怕百姓笑话!”对着没用的属下们,太后气不打一处来。

“报——太后,有侍卫来报,说是在京师东街看到皇上!”

“真的吗?快说来听听——”太后急切道。

“他们说……”前来报信的人,不知为何,有些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口,“他们说……皇上……皇上他……好像……在卖卤味……”

京师大街就是人多。白甜甜的鸭头鸭脖,虽然可以拿着吃,但不适合边走边吃,所以,买了的人们,都站在一旁,双手捧着小油纸袋,津津有味地在细啃。

这买了的人和买的人都站在一块儿,便有些混乱。

这时,打东市边来了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领头的那个无赖一身酒气,帽子七歪八斜的,后面跟着的两三个狗腿子,一个倒三角眼,一个满脸横肉,路过的人们纷纷离他们远点,就怕万一惹上点啥,麻烦大了。

“什么时候摆了这么一个卤味摊?”歪帽子泼皮走到白甜甜的摊前,探出头闻了一下,“哟,还真香!”

“老板娘,来几个鸭头鸭脖!”跟着的狗腿子便命令白甜甜。

白甜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只当是来买吃的顾客,手快地拿油纸袋装好,递给他们,“八文钱一个,一共是四十文。”

“哟呵,小娘子还伸手向我们要钱!”歪帽子泼皮丝毫没有掏钱的意思,他身后的几个狗腿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娘子,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京师这片地盘,都是我们王大的管辖,是你要向我们交钱才对!”

“哦,保护费?”没想到古代还有收保护费的,原来是地痞流氓啊。白甜甜醒悟过来。

“对,不是保护费,又是什么呢?小娘子上道得很!”那歪帽子泼皮看白甜甜生得好看,便伸出手去,戏狭地想摸一把她的下巴,谁知手刚伸出去,便被人格开——

“干什么?”他被人激起,转头一看,一个英俊少年,正面露不善地盯着他。

“别碰我娘子。”赵少康一字一句说道。

“哟,还有护花使者。”歪帽子泼皮仗着自己有几个手下,人多,不把他放在眼里,“我就是碰了,又怎么着?”

说着,他又想伸手,去摸白甜甜。

赵少康一把抓住他的手,只听得“咔啦——”一声,他的手腕便被折断。

“啊,疼疼疼疼疼——疼死老子了——”那歪帽子无赖杀猪般地大叫起来,“老子的手断啦——”

几个狗腿子连忙冲上前来,想要打架。结果却被赵少康三下五除二,不到一分钟,便解决了,打瘫在地。

“你,你们——今儿个算你们走运——”歪帽子泼皮见讨不到便宜,便带着几个狗腿子撤了。

一旁围观的人纷纷涌了上来。

“小哥你手劲真大!”

“小伙子功夫真好!”

“小娘子,你家夫君这武艺,不同凡响呀。”

“夫君?”白甜甜愣了愣,为这陌生的称呼,傻了一下。

也有好心的老人家,提醒道:“你家夫君为了你,今天得罪了他们,估计他们会立刻喊人来报复,我看你们还是快收摊吧,今天先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

“哦,好。”白甜甜看卖得也差不多了,把桌椅一收,和赵少康离开了京师大街。

他们离开后不久,便有几个侍卫打扮的人,跑到原先他们摆摊的地方。

“你不是说皇上在这里卖卤味吗?人呢?”

“咦?怎么没人了?刚才我还看到在这里……那少年,就是皇上呀……”

“我看你是眼瞎了吧,皇上怎么可能卖卤味!估计是哪个长得跟皇上差不多的!”

“皇上龙质凤彰,还能有人长得和他差不多?”报信的侍卫不死心,朝着旁边的小摊贩打听,“之前的那对小夫妻呢?”

“走了。”

“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家了呀。”

“他们家在哪里?”

“你问我,我问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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