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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乱臣贼子

兴平二年二月,徐州微山湖畔突传巨响,当场死伤青壮数百人,另有数十人不知所踪,如果不是刺史李贤率人及时赶到,伤亡数字还会进一步增加。

在这个地震、天灾都要归咎于“人治”的时代,如果李贤不能将爆炸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矿难这个黑锅他是背定了。

以谣传谣是无知百姓的特长,他们可不会在乎真相是什么。

无故伤亡几百人,若是有宵小之辈刻意传播谣言,肯定会对李贤造成不利影响,毕竟,煤石是李贤第一个发现使用的,之前从未有人用过。

李贤命令于禁第一时间领军围山,怕的就是走漏消息,矿工夸大其词,四处散布谣言。

于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接到军令的第一时间便配合李通的兵马将两处矿山的道路封死,严禁出入。

逃走的青壮也被重新抓了回来,倒是受伤的那些家伙受到了良好的医治,医士营的军医处理这种外伤得心应手。

看到惨呼不已的同伴得到了有效的治疗,矿工们渐渐缓了口气。

李使君对待伤卒尚且如此,对他们应该不至于太过苛刻吧?

五千多名军卒在外围组成一道人墙,将存活下来的青壮围拢起来。

有家不给回,李使君想干什么?

虽然没有再次发生爆炸,可青壮却依旧人心惶惶。

立在一处两丈高的木台上,李贤放眼四望,下方的青壮们面带惧意,他们一方面搞不明白为什么矿洞会突然炸响,死了那么多弟兄,另一方面却也不清楚李贤会怎么对待他们。

适才,矿工们都已经逃出了几里开外,可无一例外,都被身披甲胄的军卒拦了下来。

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不是说李使君爱民如子吗?

面对未知的恐慌,青壮们心神不定。

李贤叹了口气,他斟酌一番说辞,嘴里道:“大家莫怕,刚才不是什么天公发怒,只是矿内发生了火灾”。

“火灾?火灾有这么大的动静吗?”

“火灾不可能伤到这么多人”

“那遮天蔽日的石头,砸起来要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呀”

“难道李使君也起了哄人的心思?”

电光火石间,不少青壮转悠着诸多念头,不过毫无意外,听到李贤的论调之后,所有人都半信半疑。

出来做工的男子都是成年劳力,可不是三岁童子,一个“火灾”就想哄过去,显然有些太天真了。

然而,瞥见四周刀枪林立,目光幽冷的军卒,青壮们心中一颤,他们暗暗告诫自己,也罢,李使君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自己还活的好好的,至于死去的那些,只能怪他们倒霉了。

李贤知道矿工不信,他却也不急,只是淡淡地说道:“刘才何在?”

刘才这时候刚刚赶到,听闻出了大事,他额头吓出了冷汗:“小人在”。

“我且问你,这矿洞有多深?”

刘才深吸了口气,道:“深约一丈,长数足有三丈开外”。

“洞里用可是火碗照明?”

火碗就是盛放灯油用来照明的物事,铁矿里就是这样搞的。近百年来,便是朝廷的矿脉也是如此,没什么不妥呀。刘才听罢之后连连颌首,“不错,正是火碗”。

“我再问你,最近采矿可曾发现什么异常?”

刘才皱起眉头,半晌才说道:“昨天好像他们说挖到了大矿脉,别的就不曾知晓了”。

李贤挥了挥手,道:“你且在这里候着,黄巴何在?”

黄巴挤在人群中,颤颤巍巍地回道:“小人在”。

“火灾爆炸之前,你可是在矿洞附近?”

黄巴睁大了眼睛,嘴里道:“不错,爆炸之前,小人正在外头帮着运送煤石”。

“你可曾闻到什么异味?或者听到什么异响?”

黄巴回忆片刻,忽而小鸡啄米一般点头说道:“小人确实闻到了一股臭味,很是刺鼻,当时闪开了老远,正是这样,小人才逃脱了一命”。

话音刚落,黄巴的几个同伴便出言附和:“黄巴说的没错,我们几个也闻到了异味”。

没错,看来就是瓦斯爆炸!

李贤吸了口气,道:“你们一定不知道那臭臭的东西是什么,我告诉你们,那就是引起火灾,发生爆炸的罪魁祸首!”

矿工们面面相觑,便是军卒跟刘才都犹如梦中。

不过是些臭味罢了,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李贤耐下性子解释起来:“这臭味遇火即燃,如果数量太多,极有可能发生爆炸,刚才那声巨响,应该就是臭味着了火”。

青壮矿工们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李贤的论调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世上还有臭味可以点火?

现在不是普及科学知识的时候,如果再去解释化学、物理原理的话,李贤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明白,当下只好说道:“铁矿跟煤矿不一样,铁矿中没有这种臭味,所以火碗、火把都没事,可煤矿内不能有一丝火星,有了,就可能发生之前那种爆炸”。

众人窃窃私语,这番解释倒是蛮像那么一回事的。

只是,矿洞乌黑一片,不用火把、火碗,那用什么来照明?

“这些时日,煤矿暂且停工,等到夜明珠寻来之后再行开采”

青壮齐吸冷气,李使君竟然要用夜明珠来照明,这也太奢侈了吧。

刘才低声说道:“使君,这夜明珠终归有限,可矿洞内需要照明的地方却太多了呀,总不能全用夜明珠吧?”

李贤胸有成竹:“我是说探矿的时候用夜明珠,在临近通风口的位置,便是点燃火把也没有什么,只要发现异味的时候将火把熄掉就可以了”。

刘才颌首记下。

李贤又道:“以后开采煤矿宁愿多费些力气,也不要凿出太深的洞,平时还要主意防水,莫让水淹了矿洞”。

“使君所言极是,我等记下了”

李贤又说了几点注意事项,便让青壮回家休息了。

经过这番解释,矿工们大概明白了,原来那要命的爆炸不是天公发怒,也不是因为李使君动用了煤石,毁了地脉,而是因为煤石中竟然藏有要命的东西,遇火即燃。

虽说那臭味究竟是什么,李使君没有解释清楚,可矿工们大概了解了真相,便不再像之前那般畏惧了,当然,最值得高兴的是,他们没有受到任何刁难便顺利回家了。

之前,军卒将矿工团团围住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好在李使君只是将爆炸的起因解释清楚,并没有其他动作,若不然的话,矿工们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青壮散去之后,李贤将刘才留了下来。

出了这等事,刘才脸色极差,他原本就是戴罪之身,李贤相信他,才让他执掌矿场,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管。

前几个月还好,无论是铁矿还是煤矿全都越挖越多,有了充足的食物,足量的月钱,青壮们都是玩命劳作。

据说,上个月微山湖的铁矿就超过了青州的牟平老矿,这可是给刘才长脸的事情。

哪曾想,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这边就死了这么多人。

虽说矿洞发生爆炸与刘才并没有太大干系,可如果李贤一心追究,刘才责无旁贷。

识时务者为俊杰,刘才能屈能伸,他抢在李贤开口之前认罪,道:“使君,小人有罪!”

李贤不动声色,道:“喔?何罪之有?”

刘才绞尽脑汁才想出不妥之处:“小人自作聪明,没有请示使君,便将铁矿中的那一套搬到了煤矿中,以至于出了大事,请使君责罚”。

李贤板着脸,喝斥道:“你是有罪,不过却不是因为防火不利的缘故”。

刘才瞪大了眼睛,茫然不知。

李贤恨铁不成钢,嘴里道:“开矿之前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一旦发生突发状况,必须要稳定人心,不可任由矿工乱窜,我且问你,今日你做到了吗?”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开矿几个月来,两处矿产都是平安无事,渐渐的,刘才也就将李贤的吩咐抛之脑后了,他压根不认为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哪曾想,危机往往就在你最大意的时候发生了。

刘才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矿工逃窜可能带来的后果。

李贤在徐州虽然口碑极佳,可并不能确保所有的人都喜欢他,万一矿工中有针对李贤不利的谣言,一旦传出来,那刘才这个矿物司总管也就做到头了!

如不说李贤及时赶到,让于禁、李通领军封堵的四处的道路,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刘才连连叩首,道:“小人大意了,只顾着提高产量,却把这事情忘了个干净,使君怎么罚都成,小人并无怨言”。

“哼,这次的罪过便暂且记下,如有再犯,新帐旧账一起算!”

“谢使君恩典!”刘才大喜,李贤对他如此维护,说明他的地位已经非同一般。

谁能够想到,几个月之前,曹豹麾下一个小小的裨将竟然能够成为李贤的矿物司总管?

裨将虽然掌管两千军卒,可由于吃空饷的缘故,实际人手也不过在一千开外,那样日子,哪里比得上现在?

铁矿可是核心物资,执掌矿业大权,等于掌握了徐州的最核心的命脉。

鱼干、酒这些消耗品虽然也能赚取不少银钱,可铁石才是真正发家致富的战略物资。

有了铁石便能造出甲胄、武器出来,这样的成品可以赚取大钱。

青州甲胄名扬天下,已经形成了初步的品牌效应,如今,李贤打算在徐州将其发扬光大,他要造出一个系列的护具,让人提起徐州、青州的防具便交口称赞。

源源不断的铁石开采出来,它们经过冶炼,去除杂质之后成为可堪一用的铁料。

日复一日,铁石越攒越多,倒是匠工们有些不够使用了。

这时候,李贤只得高薪招募。

只要铁匠愿意前往徐州,李贤可以给出月俸二贯的高价。

要知道,一名军卒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两百钱而已,而铁匠的工钱是他们的十倍!

对此,军卒们倒是没有多少怨言,他们已经听说了,一件徐州打造的铁甲卖到辽东去,起码可以赚取五贯的差价,这就是铁匠的价值所在。

军卒们的价值在战场上,没有征战,他们便没了立功受赏的机会,因而,只是闲置了几个月,军卒们便蠢蠢欲动。

李贤倒是稳住心思,他知道开春之后袁术、袁绍肯定会挥军入侵。

趁着难得的空隙,多多练兵才是要紧事。

在这关头,匠工营打造的甲胄武器率先装备了青州军,不过,宗元麾下的徐州军还是分配到了二百副铁甲。

一副甲胄价值便在三十贯开外,普通军卒厮杀一辈子可能也挣不出这个价钱,陡然接到这等贵重的护具,宗元受宠若惊。

臧霸的开阳军也接到了四百副甲胄,他倒是显得镇定十足。

作为率先投靠李贤的徐州大将,臧霸立了不少战功,便是得些好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开春之前,开阳军、徐州军、青州军都在进行严酷的训练,没有人敢于懈怠。

微山湖爆炸的消息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快就为军卒知晓。

刚开始,军卒们觉得无故起火爆炸的矿洞太过诡异了,可听完李贤的解释之后,他们瞬间释然。

原来煤矿中的臭气竟然可以爆炸。

都说李使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如今看来,倒是并无虚假。

李贤没想到,他在矿难发生后的表现又为他赢得了不少赞誉。

什么临危不惧,什么指挥若定,一顶顶高帽子全部套到李贤头上。

李贤对这等赞誉之词早就形成了免疫力,好话听多了也没意思。

在徐州待了两个多月,局势已经稳定下来,李贤琢磨着什么时候返回青州一趟。

大夫人孔黎可还在青州的刺史府,老是让她独守空房也不是个事儿,再者,据说李绣娘有了身孕,李贤这个当爹的,无论如何也得回去瞧瞧。

不过,李贤身处下邳,要想回家也不是自己说了算。

“缳儿,我打算近期回返青州,将黎儿她们接过来,以后就在下邳常住了,你看可好”

糜缳瞪了李贤一眼,道:“你是青、徐两州刺史,你想干什么便干什么,问我这个妇道人家干什么?再者,我糜缳又不是你李家的人,管得着你吗?”

李贤干笑道:“好缳儿,莫生气,我答应你,只要将黎儿接过来,我便与你成婚”。

糜缳似笑非笑:“你不怕别人弹劾你吗?”

李贤大笑:“谁要是活腻歪了尽管来,我正愁着没有杀鸡儆猴的对象呢”。

这般霸道的言语最是让女人喜欢,糜缳啐了一口,道:“莽夫”。

“哈,我若是莽夫,缳儿你会嫌弃我吗?”

糜缳涨红着脸,笑骂道:“嫌弃,我现在就嫌弃的很,你赶紧回你的青州去吧,莫要再来了”。

糜缳作势欲走,李贤一把扯过她的腰肢,轻声说道:“这里有缳儿,我怎么舍得不来”。

“哼,一天到晚油腔滑调,谁信!”

李贤大叫冤枉:“缳儿,我在下邳城可是守身如玉啊,你瞧见我沾花惹草了吗?”

糜缳瞪大了眼睛,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我把你看的太严了?”

李贤干笑:“没有这回事,绝无此事!”

“这还差不多”

“我就知道缳儿最是乖巧了”

糜缳依偎在李贤怀中,咬着嘴唇说道:“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忍的辛苦,等到,等到我成了你李家的人,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都依你”。

李贤咽了口唾沫,这几个月其实他也偷了几回腥,只是一直没被糜缳抓住便是了。

此番听到糜缳表露心迹的承诺,李贤只觉得浑身上下宛若猫爪一般,身体的某个位置更是起了尴尬的反应。

糜缳很快便察觉到了,她羞怒道:“禽兽!”

说罢,糜缳抽身逃开。

李贤意犹未尽,低声说道:“哪里是禽兽,明明是坐怀不乱柳下惠,唉,应该是禽兽不如才对!”

糜缳将李贤心里的火点了起来,却毫不负责地离开了,只剩下李贤****焚身,很不舒服。

有心去找别人泄火,又怕被糜缳发现,吃不了兜着走,李贤踌躇不已,半晌之后,只得洗了把冷水脸,然后做起了俯卧撑。

一边做,李贤一边在心里念叨,以后娶老婆一定不能娶多,一个糜缳已经足够人头疼了,如果再有几个她这样的娘们,那李贤也不用活了!

说起来,李贤偷偷找的这个姘头其实还是陶商代为引见的。

身为陶氏大公子,陶商与李贤一直私交极好,某一日聚会之后,他隐秘地将李贤唤入后院,然后指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说道:“李兄,这便是你的佳人了,好生享用”。

李贤有心拒绝,却又实在不忍拂了人家的好意,更何况,几个月不识肉味,确实有些饥渴了。

于是,那一日李贤便“享用了”尤为处子身的少女,偏偏李贤又不是始乱终弃的货色,可带回府中又害怕糜缳发怒,李贤只得委托陶商,暂时寄养在陶府。

这种与李贤拉进关系的机会,陶商自然不会拒绝。

其实,这一切糜缳早就有所耳闻,只是不愿与李贤较真罢了,偏偏李贤还自以为得计,以为瞒过了糜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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