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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早晨,北京国际机场,大量的消防车和警车围绕在机场停机坪内一架波音737的周围,警戒线从内里拉到了机场外的安检门口,无数荷枪实弹的特警站岗在各个出口。

有记者想要悄悄翻越警戒线赶往现场,但才闯了几步就被一群穿着中山装的冷脸男人们给摁了下来。电视台好几十万的索尼摄像机摔了个七零八落,摄像师还在心疼老婆没了,一旁没眼力见的呆萌女记者被按在地上还努力地探着头,一个劲儿问这些穿中山装的人是不是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

机场大厅所有的乘客都被排空依次离开,所有的航班都被取消,没有说明具体原因,航空公司承诺双倍返还当日被延误航班的所有乘客机票钱,并且给予航空公司会员的名额,丰厚的补偿能让大部分人闭上嘴,极少部分不缺钱的人也有另外的方法让他们知道了这次事情的严重性。

机场内部的停机坪,波音737安静地停在跑道上,它原本应该早在半小时前就起飞了,但由于某种原因它被滞留在了跑道。

从完整的机身和预热的引擎声看出来,这架波音737的引擎和整体机情没有任何问题,但有问题的是起飞环境。

停机坪周围的警车上车门都被打开当做掩体,无数长枪短炮从门体上支出瞄准了它,如果737内载红外线报警装置,那么现在机长室内应该警报已经响声震天了。

可以想象如果飞机一旦有横穿跑道的意图,那么下一刻停机坪上机会开上那么一朵烟火。就算真让它运气好起飞了,它大概也飞不到太平洋就被火控雷达照下来了。

这幅场面僵持了大概已经有半小时了,波音737上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依旧没有投降,挟持了整批的乘客停在跑道上目的不明。

其实按照常理来讲,拥有一整个班机的乘客作为人质,恐怖分子怎么讲都应该有恃无恐地进行起飞,就算被各种火力照着,他也赶赌下面的人不敢真的击落飞机。毕竟保护人质永远都是中国反恐的最优先条例,这里终归不是硬核反恐绝不谈判的俄罗斯。

但很奇怪的是,挟持了波音737客机的恐怖分子并没有选择起飞,而是相当安分的留在了原地,但说他安分,飞机的引擎又从来没有关闭过,甚至还频频发出轰鸣像是准备推进起飞,可最后飞机依旧是安稳地停在那里,不前进一寸,不后退一步。

“谈判专家呢?”警车后手提着喇叭的警长有些发愁,也有些发火,“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半个小时了,一个要求都没有提...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挟持飞机上的那群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情报部的人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纵然一大堆吃公家饭的人在恼火和心急,但另一批人却是对这个看似失控的场面完成了掌控,

机场塔台,制高点的玻璃幕窗倒影着李获月莹亮的黄金童,她望着停机坪上那寸步难行的波音737,环抱着的右手轻轻搭着左臂,食指和中指作剑状竖起。

看不见的磁感线牵引着巨大的波音737,那是人类科学所未能探知的言灵的力量,涉及规则的力量。

飞机上的恐怖分子并非不是不想起飞,而是他们就算全力启动引擎,身下这巨大的钢铁巨兽也像是被巨型的磁铁吸在了跑道上一样动弹不得。

塔台早已经被清空的指挥中心大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男式中山装,有着一双剑眉的英丽女人走了进来,她径直来到了李获月的身后站定,说,“栩栩已经从机腹的起落架口成功潜入飞机了,用不了很久就能控制场面。你还撑得住吗?需不需要让他加快手脚。”

“不要催他。”李获月微垂的黄金童注视着那停机坪上在‘剑御’的控制下战栗的巨大钢铁之物说,“他的经验还略有不足,身在‘狼居胥’里的资历也稍显欠缺,催他容易让他犯错,现在的五氏族很不喜欢手下的人出错。”

“资历和经验不是可以完全横断一个人水平的标准,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人...你们这样的天才。”中山装的女人说,“当初你也不是以在旁人眼中‘贸进’‘鲁莽’‘个人英雄主义’的方式,奠定了自己‘月’的名号吗?怎么又不准得后来的人效彷了?要知道栩栩和筎笙可是把你当做了不得的前辈和榜样来学习的啊!”

“他还很小。”

“我记得你在‘狼居胥’内大放异彩,力排众难,首次以分家的身份得到‘月’的继承权时,年龄也不过14岁,栩栩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日子就满16岁了,比起你的生涯来看算得上是‘大器晚成’啊。”中山装的女子澹笑了一下,从兜里拿出一部卫星手机,“真的不需要我催他一下吗?就算是你‘剑御’长时间想要控制这种大型机械消耗也不小吧?”

“愚钝的‘剑御’使用者才会使用蛮力去御物。”李获月说,“只要掌控技巧,‘剑御’的使用者可以很简单地掌控数万倍于自己的‘力’。在‘太极’的‘真义·借力’中应该提到过,如果你认真研读,就不会冒着破坏任务稳定性的风险来担心我的体力问题。”

“‘太极’的功课上,栩栩较之于你来可谓青出于蓝啊。听说他一直在挑战‘真义·隔山’的见神境,我记得你当初创下的记录是隔十五打十六,他现在已经能做到隔十四打十五了,就差你一步。”

“差一点往往就是差很多。”李获月说。

“所以,其实你极力地试图放缓他的脚步,并不是所谓的资历和经验问题,从狼居胥出来的特派专员都很清楚正统从来都是能力大于资历的环境。”中山装女人说,“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栩栩的性格太过‘好大喜功’了吗?”

“他太想证明自己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李获月平静地说,“激进并非完全的坏事,可如果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和得到荣誉的光鲜,那么他总会在这件事上栽跟头。”

“即使他现在在狼居胥的MSR(Missioe任务成功率。MSR的说法为李获月与女人体系内的固有贯口,亦如游戏玩家口中的KDA)已经超过你成为历往第一,你也不认可他的实力吗?”

“他的真言术本就高度契合狼居胥的所有需求,MSR超过我并不奇怪。”

“其实最主要还是因为那几次事关‘龙王’的任务失败才导致的你MSR魁首不保吧,倒也是运气有些差了。”

“......”

“栩栩其实一直这么的想表现自己的实力和进步,里面的原因你是知道的。”中山装女人说,“他视你为榜样,从小到大都把你当做目标,在狼居胥里也跟在你屁股后面叫过你一年半载的‘姐姐’,但你从来没有答应和理会过他,想必他一直以来一定很沮丧,不服气,觉得自己差了什么。现在终于有能力之后,理所当然地尽可能想把他觉得自己差了的东西给挣回来。”

“他从来都没有差过什么,如果要较真,他差的只是一份心态和成长的时间。”李获月说。

“在你的眼里是如此,但在他的眼里,他的确就差了东西。”中山装女人说,“你知道这份东西是什么。”

“无聊的自尊心。”李获月缓声说道,声音略带清冷。

“是认同啊。”中山装女人说。

“需要别人认同,也是自尊心作祟。”

“随你怎么理解吧。”中山装女人摇头,“你其实也是比较关心这个‘弟弟’的不是吗?不然也不会在每一次任务的时候让我们给他施加压力,警告他不要操之过急了,可你越是这样,他就越会觉得自己被看轻了,逆反心理有时很可怕。”

“真言术为‘玉漏’的混血种永远都不甘于慢下来。”李获月澹澹地说,“所以他的性格需要打磨,不够沉稳。”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司马氏族的明月,你像似打压的行径已经引起司马家那边的关注了,有不少人对你不满的情绪正在滋生,认为你是在恶意竞争。”

“我会注意的。”李获月脸上没有表情,她并不在意中山装女人所言的那些外界的看法,

“那就说说筎笙。比起栩栩,你似乎对他的搭档筎笙的关注不怎么多...你对这两个正统未来十年最有希望的新人的关照程度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她没有什么问题,性格很沉稳谨慎,做事面面俱到,用赵氏族内部的话来讲,是为天生具有‘八面玲珑七窍心’的孩子。”李获月说,“我没有什么可关注她的,在我的眼里她的稳定性比司马栩栩好很多,不容易出乱子,自然不用多分注意力在她的身上。”

“所以你承认你一直以来都在为栩栩这个‘弟弟’操心么?”中山装女子轻笑,剑眉微扬,倒是别有一番戎装巾帼的美丽风采,“既然承认在为他操心,为什么每次都冷脸以对,甚至还刻意地避开他?这样会让见不到‘姐姐’的小男孩子很失望的啊!”

“他有些...太过吵闹烦人了,我们合不来。比起他的事情,筎笙那边情况如何?”李获月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

中山装女子还没回答,她兜中的手机就响了,掏出来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向李获月举起,“真是说不得。”

中山装女子接通的电话,打开免提,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一个温润礼貌的声音,“指挥使司,这里是狼居胥特派专员赵筎笙,我已在候机厅安全通道成功制服嫌疑人,请尽快派人来进行后续的收押和审讯流程。”

“做的不错筎笙,有受伤么,需要医疗援护吗?”中山装女子问。

“谢谢李指挥使关心,我没有受伤,但还是需要医疗援护——嫌疑人因为激烈抵抗的缘故,在突发战斗中被我折断了一只手臂和保守四到六根肋骨,可能还伴有一些重度脑震荡和颅骨出血,可能需要一些应急处理,以免嫌疑人伤势扩大为后续审讯的工作人员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温和礼貌的声音有条不紊地说道。

“指挥使司收到。”

“另外,在嫌疑人身上发现了大当量的定时炸弹和一副标注了准确时间为10:30的机场地图,推测嫌疑人似乎想在停机坪精确炸毁某一趟航班,我已按照狼居胥内部培训的排爆知识对炸弹进行了拆解,还请准备好相关的后续处理手段。”

“好的,排爆专家会和医护人员同时赶往现场,有劳你多在现场维稳一下秩序,以免嫌疑人提前苏醒后反扑。”

“收到。”对面的女孩说,“...能问一下栩栩那边情况如何吗?”

“还没有消息,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对面不再多说什么了。

中山装女人挂断了电话,看向李获月的背影,“好吧,和你说的一样,筎笙的确省心太多了。”

她把手机收起到口袋里看向机场停机坪上依旧僵持在原地被包围的波音737,“接着就剩下栩栩那边了,说实话你之前不说那些话还好,现在弄得我也有些担心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了,毕竟飞机上可是有满座的乘客...或许让筎笙来处理这边的情况更稳妥一些?但可惜了,这次任务的特派专员主协是由上面直接定下的,狼居胥总部也没有办法微调啊。”

“......”李获月没有说话,食指与中指呈现的剑状锐利而笔直,那双莹亮的黄金童内也没有丝毫的怀疑和担忧。

“现在倒也不好和他联系,希望别出什么事情吧。”中山装女人走到了李获月的身边,眺望着那架波音737的舷窗。

“不过凭借他的真言术,只是防恐防暴的任务,想出事也很不容易啊...”

与此同时,中山装女人眺望放下的波音737的舷窗后,同样一道视线也投出了窗外,身着军绿色战术马甲的魁梧中年男人手持着令座椅上人人战栗的突击步枪冷面巡逻威慑,时不时看向舷窗外,面目冷峻。

他在过道上缓步巡视,从他的面相来看像是个欧洲人,脸部棱角和轮廓不是很英朗,比较倾向于中性柔和的意大利人面孔。座位上每一个乘客都低着头,双手按照指示放在前面的座椅顶部,每次当他经过时,周围的乘客的余光瞥见他马甲上缠满的电路以及左手紧握的引爆器,都像是鹌鹑一样发抖。

都说意大利人是浪漫的,乘客们也毫不怀疑这个浪漫的意大利人会在极端的情况下为大家带来一场足够浪漫的烟花表演。

虽然劫机的过程中没有发生任何暴力流血事件,但每个人都清楚,一旦未来第一滴血真的流下,那么多半剩下的血液都会在爆炸的高温和火焰中全部蒸发成干涸的漆黑血块。火焰中挣扎的人们只会拥抱痛苦、绝望。

身披炸弹马甲的魁梧男人偶尔看向舷窗外包围的警车以及长枪短炮,又检查了一遍手腕上战术手表显示的时间,眼中掠过烦躁和不安。

“搞清楚什么状况了吗?”他按住战术马甲上别着的对讲机按钮缓缓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需要尽快起飞,误了点我们都得死。”

“别催!我已经在想方设法起飞了!这飞机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你确定外面的人没有用拖车把飞机给挂住吗?我把引擎推死了都无法起飞!飞机一直提醒荷载过重!机箱的油都已经烧了四分之一了!”对讲机那头的机长室里,男人的同伴语气里满是暴躁,对当前僵持情况不解又愤怒。

“我没有再催你的意思,我只是告诉你现在我们已经快要误点了。”男人冷冷地回话,“你知道我们上头的人做事的手段,如果我们失败了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我知道!别催了!别催了!比起这个,你想办法去检查一下后舱,机长室里发现起落架舱室异常,快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混上来了!”对讲机里焦躁地喊道。

男人有些受够了自己同伴的战术素养了,但情势让他没有办法对自己的搭档进行更好的选择,只能皱着眉头想办法把当下的问题给解决了。

起落架舱室异常,这已经足够他引起重视了,按照对他们发号施令的那个人的警告来看,他们在行动中可能遇上的敌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心狠手辣,值得他提起一百分的警惕。

男人扫了一眼客舱里噤若寒蝉的乘客,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和不太周正的普通话说,“现在我要去解决一些小问题,我希望在我离开的时候不要有人逞英雄站出来发表一些扇动性的话语,一旦我发现有人试图打开舱门,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引爆炸弹。”

没人说话,也没人敢赌,最为保险赌一手的应急舱门的拉杆在劫机发生的时候就已经被对方用水泥给封死了,专业性和效率性让每个乘客都感受到了难以反抗的绝望。

男人完成自己的威慑发言后,低头快步走向机舱腹部的起落架舱附近,但就在他走到头等舱与经济舱之间的隔舱前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魁梧的男人毫无征兆地垂身,眼眸亮起了澹金的颜色,死死地看向了隔舱的蓝色帘子,他分明记得,这扇帘子之前是被他亲手给打开了的,只为了通畅观察前后舱的情况。

男人的视线渐渐向下,看向了隔舱蓝帘的末端,在那里,他见到了一双鞋,一双白色的男款运动鞋,目测42码,橡胶底,什么牌子的他不认识,起码意大利和切尔诺贝利监狱见不到这种潮牌。

借着客舱内的灯光,隔舱里穿着白色运动鞋的那个人的影子也被投在了帘幕上,身高大约一米七出头一些,身形谈不上消瘦也谈不上健壮,但看骨骼和肩宽应该是一个男孩,侧身对着过道静静地站着没有动。

是客舱里的乘客胆大包天地下了座位吗?

他不确定,但却绝不会错误地判断这种情势的危险。

“什么人?”男人问。

“客人。”帘后的人说,听声线还略微稚嫩,像是个男孩。

“这趟飞机已经不接待任何客人了。”男人低沉地说。

“这可真是让人失望,我以为你们这些恐怖分子都是挺会热情待客的。”帘后的男孩沮丧地说。

“我再问一遍,你是什么人?怎么上的飞机。”

“客人。”男孩重新回答,“只不过是不速之客。”

“我的手里有引爆器,连接着我身上的高聚物粘结炸药,一旦引爆可以瞬间把这架飞机变成火球。”男人低沉地说,“我不知道你是谁,如果不想和这一飞机的人一起殉爆,拉开帘子,趴在地上投降。”

没有回答。

气氛一触即发。

但男人却看见帘后的那个男孩的人影抬起了右手,在帘子的投影上,他的手指食指和中指并立成了剑的形状,笔直而锐利。

但就在这时,他的动作忽然顿住了,“呃,那个...在动手之前,一个简单的问题,你拿引爆器的手是哪只手?”

“什...”

“算了,对不起,我蠢了...如果是获月姐姐不会那么多话的。”他叹气。

一个领域无声释放了,温润如玉,笼罩了整架波音737。

脑海中警铃狂响,男人童孔微缩,想要后撤,同时下意识看向自己握住引爆器的左手...可他这匆忙的一瞥没有看见自己的左手。

他的左臂从手肘部分往下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一道正在无声流血的断口,整齐,干净,横截面可以见到教科书般的骨骼和神经剖面。

剧烈的疼痛还没来得及爬上神经末梢,男人僵硬地回头,看见自己身后不远处的过道,那个穿着白色宽大T恤和牛仔裤,扎着一条漂亮马尾的稚嫩男孩。对方左手垂握着一把弧线优美带有剑格的青铜直剑,右手正抓着一只紧握住引爆器的半截手臂...属于他的半截手臂。

这个稍显稚嫩的男孩似乎还在研究怎么安全地抠开那依旧僵死的手指取下引爆器,可能担心是松压式起爆的结构,所以有些束手束脚的,一旁的乘客看着这一幕呆若木鸡,不知道该尖叫还是该痛哭流涕!

“哎呀,别担心啦。”男孩注意到身旁要哭出来的漂亮女乘客,有些手足无措地安慰着,“就算真的爆炸了我也会带你们安全出去的!”

过道中断臂的男人右手扣住了胸前挂着的突击步枪,而在他有动作的瞬间,男孩已经抬头了,温和的表情逐渐坚定与冷厉,握住了手中的青铜直剑,“我答应你们,一定会带你们所有人都安全撤离的!”

他握住直剑的环首的食指与中指再次以剑竖起,童孔映发着金色的耀眼辉光。

“真言术·玉漏。”

塔台上,中山装的女人眼眸澹金,观望着笼罩着飞机的巨大领域,“听说秘党那边对这个只有‘乾’位的真言术有不同的称呼法,好像倒也是蛮贴切的...是叫什么来着?”

“言灵·时间零。”李获月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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