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界海
几日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而苏易看来倒不如说是看到了目的地。
视线之内，无数的世界碎片乃至正在运转的位面、星球的残骸、不断蠕动的超凡烈阳、可以横跨星域的异种、无法辨认的生物尸体形成的漩涡流转，其中的尸体就苏易能辨识出就不下于万种，甚至他还看到了欧尔比雅的尸体！
扭头看了看欧尔比雅，对方点了点头，确认了苏易的想法。
“这世界到底是什么地方？”
除开苏易的人都沉默下来，他们都知道这事情，但都不愿意说出这事情。曾经这片时空，也算是虚空的比邻。
欧尔比雅侧身坐下，苏易挥手于世界之中心形成了一圈座椅和一个圆台，当然是以人类的体型。
虚空、世界、虚界等等，本是几个独立的可以容纳亿万位面星球的时空，但现在只剩下虚空还保存完好，世界只剩下眼前的漩涡，虚界甚至只剩下虚数之树。
曾经的世界本是最强大的存在，就比如现在这么多终焉级，其中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而随着初代虚空漫步者的出现，虚空的实力终于可以面对世界，然而这个时候世界的扩张已然无可遏制！
不止是世界，虚空虚界这些地方，都因为过度利用超凡之力、世界泡和超凡位面，开始了前往毁灭之路！
每一个终焉级的诞生都代表着所处时空海量的资源，时空总体能量是不断增加，但终归有个限度。而那时候的虚空和世界，都将这个平衡彻底打破。
在那时候世界的源族还不是这么稀少，而后大部分的源族都被抓捕、囚禁在节点之中，以源族的无限供应世界和虚空。
但就算是那种境况，竟没有任何一个至高想到源族的能源来源于所在时空本身。
而为什么七号角拥有那么多可以专门针对源族的设备和武器？真的只是那些高傲的天使所研发？当然不是！那是世界虚空乃至虚界的智慧结晶！
到了最后，连源族都无法抗住这种枯竭，名为疯智者和癫狂者的两个组织，就砸碎了虚界并以虚界为基础好，将过分利用超凡所产生的枯竭之力和虚空之中百分之五十的世界混合，创造了名为洪流的世界。
世界之中的强者看着世界枯竭无可阻止，就干脆不去阻止，将能吸收的能量物质全部吸收，结果真的让世界的崩碎延缓了无数纪元！
而被创造出的洪流虽然堵住了枯竭之息，但也在不断释放超凡与世界泡之下成长，而到了现在，虚空也开始出现枯竭的味道。
若不是虚空之中的初代法之源以虚空观测者世界树的身躯为基础，而后又让深渊镇守缺口，以魔海堵住通往洪流的通道，现在的虚空和世界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那我们现在来世界做什么？”苏易忍不住发问。
“回收世界最后的源族，最重要的源族。”哈扎兹笑眯眯的回答。
所以看向世界的中心，这是世界留下的最后的源族，可以治愈虚空的源族，名为世界的源族。世界源的催生和用处本都不是属于虚空，而是世界的一种自救方式，但在苏易发现无人看守的源族时，这场行动的意义就变了。
无人看守证明世界彻底枯竭，而世界源的催生措施依旧存在，就说明世界到了尽头，还为自己的友人准备了礼物。
最后的礼物，无比珍贵。
远征的虚界，镇守种子的虚空，以及探索而覆灭的世界。
突然，苏易伸手凝聚出魔刃，从远方飞来的肢体和世界碎片被挡住，随后顺势滑开，冲入那漩涡之中。
苏易抬头看那比超凡世界还大的漩涡，以这个进度这东西还会继续扩大，而缩小到现在也没有看出来。
“这就需要法之源的帮助，世界之源已经没有能量可以吸收了，现在的运行完全是依靠世界意志的推动，但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哈扎兹沉吟。
摇篮问道：“就算是我们现在将世界之源催熟带了回去，以这个情况继续下去，不出一个纪元虚空还会破裂！”摇篮叹息“而且，魔海已经撑不住了，深渊的身体也开始了衰弱。”
苏易：........
“苏易你知道你背后的无界海到底是什么吗？”
“不知道。”
“无界海创立之初，就是为了将虚空掌控，若是无界海将所有的世界掌控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苏易：“........就这些？”
“创造到最终建成，以及这么多年的经历，你真的要听？”
“听听。”苏易一脸无所谓，毫无逼数。
哈扎兹：。。。
蒂法从异空间走出，魔刃凝聚成杯子，为几人奉茶。
无界海的创造来自众多和世界虚空一个等级的时空，这也是以虚界为代表的时空寻找新的可能之前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以虚空提供的的资源自然众多，这也是无界海能囊括整个虚空的基础。
而说到主要消耗，哈扎兹分别看了苏易和欧尔比雅一眼，因为无界海在可以自主运行之前都是依靠黑山羊实验室之中的源族进行辅助运行的。
若不是最终无界海终于可以自给自足，现在就根本不会有苏易这个人！
在这之后，就没有多么波澜壮阔的计划，循着疯智者和癫狂者两个组织留下的计划，无界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掌控虚空的成长进程。
而在计划之初，有些世界的外围壁垒，甚至还需要欧尔比雅去帮忙才能击破！
最终确定此举可行之后，虚空周围的那几个世界留下火种就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他们不知道。平衡被打破，如果不进行远征，这些时空都要进入湮灭。
“虚空......也能移动？”苏易陷入了疑惑，这是他想不到的。
“若是虚空观测者全部恢复巅峰时期，可以。”这次回答苏易的是自家女儿。
显然现在虚空移动成为了不可能，但这也打开了苏易对虚空理解层面的新世界！
苏易又想了想，“没有人反对？”
在他看来，总归会有一些不听话的，认为虚空破碎他们也可以永恒的存在。而哈扎兹的回答就是指了指欧尔比雅，这位公认的虚空至强。
瞬间苏易就明白了缘由，虚空至强的名号，显然是杀出来的！
思索到此苏易猛然问道：“无界海封印的那些生物.......”
哈扎兹直接点头，算是回答了苏易的问题。不听话的终归要找一个地方囚禁，但终归不能让他们吃白饭。
“现在看来，世界的计划显然是出了问题，世界之源的诞生最终因为缺少能源而被迫进入休眠状态，这也算便宜了我们。”哈扎兹说着忍不住摸了摸肩膀，还是有几个意志在坚守，还差点将自己一并带走。
哈扎兹心中逼数满满，那些就算世界枯竭还能留存的意志，就算自己真的败亡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无界海必将掌控虚空，将所有的世界纳入囊中，这是任谁都无法阻止的趋势。而无界海不受任何独立个体掌握，甚至连执行人都会被剥离出情感，而且这无数智慧的集结体，也没有产生情感的可能。
但到了现在，虚空也开始走下坡的现在，世界之源不可或缺，这就是欧尔比雅强行打开虚空外与世界通道的原因，而因此毁灭的那些世界，也就毁灭了。
“曾经的源族，大概有多少。”苏易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当时任何一个部族，必须有十万以上的成员才可以，而那时候法之源是源族火之源也是源族，其中的法之源族群成员过万亿，其中神话级以上的源族单单说法之源的开发有十分之一不弱于你。”
苏易：。。。
“你继续。”
即使是号称无限的源族也被枯竭抽干，但名为欲望的吞噬却依旧没有休止，当源族必须将所有的源族合并的时候才能成为部族的时候，虚空和世界都沉默了。
而正在此时，名为洪流的观测者出现，当时的它意志之种只有暴虐！
诞生之初，欧尔比雅和渊龙哈扎兹就感受到了，前往探查无功而返。只得知摧毁虚空的一切并以此建立新的虚空是那时候的洪流唯一想要做到的事情。
刚刚诞生的洪流如同婴孩，虽然无法被杀死，但可以囚禁。
直到当时的虚空如同进入了癫狂时代！
无数的世界崩碎消失，纯粹的能量成为那些人进入终焉级的基石。征战永远没有休止符，无法作为资源的世界甚至会被毁掉随意的丢弃，这成为了洪流成长的养料。
而虚空也在洪流彻底成长成虚空观测者的时候，虚空也坚持不下去了。而后那几个虚空观测者就有点想帮助虚空清洗一下，初期还可以，但奈何有不长眼的对无界海动了手。
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而随着世界之中的圣像树成功在虚界之中的世界井生长出，这留存下来的唯一一个可以作为远行之人家的地方终于稳定了。
不管是欧尔比雅，还是经过“友好交涉”的洪流都很清楚，虚空和曾经强横的世界一样都走到了尽头。
而虚空的转机就是将虚空掌控。
在那个时候，源族还有很多，但为了无界海，这些源族最终只剩下一个。这是欧尔比雅和当时最强大的源族以整个虚空作为抵押物，全部的黑山羊加白山羊缔结的契约。
到了最后，法之源只剩下源，欧尔比雅只得以曾经的黑山羊实验室为基础，以一个超视距位面为备选者。时间流逝，那个位面上的人只剩下苏易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人。
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了很多虽然不能称为法之源但是拥有法之源相距不多的能力的那批人，那些都作为残次品称为了无界海的元素浮游。
法之源伴生物为什么只掌握在为数不多的人手中？那是因为只有他们手中的伴生物才是真正的法之源伴生物！
那是曾经源族还辉煌的时刻，源族交易给他们的，曾经的伴生物可没有什么地位，这也算是源族的一个阴暗面。
倒是苏易作为法之源，从一开始拥有的就不是什么法之源伴生物。蒂法是曾经的号角之七的知识层面化身，奏之希是血族的最后一名纯血，鲜血长河因为她才能继续存在。
剩下的佑希是数据生物，最终吸收了虫族的基因，又掌握了一个拥有世界树的位面，说是一方世界意志毫不为过。至于喵呜，曾经只是元素生物，现如今成了雷之源，倒也是一种奇妙。
至于异空间之中其她的，辉月精灵族的血脉，灵魂系生物转化为物质形态的生物，都不是什么可以作为赠品交易的存在。
源族的制造最开始只是为了保护，算是欧尔比雅曾经的约定，但奈何苏易成长的太快了！
尽管此时苏易的战斗力也就是欧尔比雅两只手就可以摁在地上摩擦的程度。
一次虚空外之旅他成就终焉，掌握的终焉级别的超凡之力往后只会越来越多，甚至有摇篮这个亲女儿在，有朝一日虚空内的大部分终焉级掌握的能力都不会对这个男人再产生效果。
说回无界海，无论是虚空还是世界，都太过辽阔，就算是圣橡树和世界树的根须遍布整个虚空，还是无法实现将规则和秩序降临到每一个地方。
而就算是制定了规则和秩序的地方，也有不遵循的存在。
规则的不完善，总归会有人可以钻规则的漏洞，无界海的规则补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制定规则的人检视规则的漏洞，就像是让书中的人看看书一样。
术业有专攻，想要去钻漏洞的人不一定适合使用这个漏洞，而一门心思研究漏洞，总会从这虚空层面的规则之中凿出来几个窟窿。
就现如今的无界海，规则的契约都是按小时为单位检视，修订按天算，就算是如此也会有漏洞不断的出现。
无界海规则的漏洞并不是凭空出现，而是伴随着规则的延伸，契约的降临，由遵循规则执行规则乃至于参与规则的人不断制造出来，并让这些漏洞称为了规则的一部分。
无界海的规则就像是拥有思考能力的世界意志，会被世界之中的人污染和侵蚀。
曾经做到将己方所有纳为自己掌控的势力也是存在，虚数之树就是其中之一，奈何现在的虚数之树-影已经完全称为了无界海的所有物。
至于真正的虚数之树......欧尔比雅看到她最后一眼的时候，那棵树只剩下残破的根须以及枯槁的主干，而它体内的空间作为养料被她吸收，以此向远方进发寻找延续下的可能。
现如今的虚数之树，只是当时虚数之树留下的火种，眼下于虚空中发芽，被栽种在了无界海之中。虚数之树拥有不亚于虚空和世界的辽阔，尽管只是一颗种子，也不是普通的超凡世界能够比拟，这样的世界是可以自然演化出超凡之力的世界！
后续这虚数之树去取回前虚数之树留下的东西，并且因此被困，时辰冒险团则是欧尔比雅联合渊龙哈扎兹有意制作出来，用于回收虚界。
凯恩的冒险团则是用于拯救世界树，奈何时间太赶，就算是有苏易这边的帮助，他也没有称为神话级。
想要成为走出棋盘的棋子，只有一人神话级当然不够。
“也就是说我周围的人，包括我遇到的那只吸血鬼全部都是你们的棋子？”苏易突然打断，倒不是无法接受，这属实很正常。
“到现在虚空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棋手，包括在场所有，都只是棋子。”
不知道谁回答了苏易，也无需判断是谁，都只是这片虚空的棋子，或者互相成为了对方的棋子。
遥望世界之源诞生之地，那混乱的波动好似下一秒就会爆炸开，但不断趋于稳定的生命气息和生命磁场又表达了完全相反的意思。
“你继续。”
“这基本就是全部，剩下的故事都很无趣，以万年为单位的执行。但作为脱离了我棋盘的人，你想知道我们就不会拒绝。”
“你们不担心我从中破坏？”
“你说这话并不好笑，相反的反而会显得你很掉价。”
苏易这才想起来，这地方应该还有几个人，在来的路上守塔人的鱼叉还戳着一个断气的。不是很听话的或是不配合的，都被眼前这些人含泪送走。
能让他们邀请的要么伟力对等，要么就是在某些方面能帮上忙。伟力对等的在名为时间的长河出现很多，大多数都是浪里打个白花就没了。
每次哈扎兹都会抹一抹眼泪，倒是龙之泪很珍贵，哈扎兹用这个为族群之中的不少小辈换了不少好东西。
倒是欧尔比雅死亡那次，哈扎兹很是伤心，后续欧尔比雅询问这老家伙是不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爹，结果并不是，龙之泪很贵他的更贵找个理由哭一下而已。
湛蓝色纹路缓缓爬满苏易全身，波涛滚动之声于耳边浮现，好似宙宇之中的星海坠落人间。
无尽名为法的纯粹能量受到牵引流向世界之源，终于得到一丝丝能量灌溉的世界之源转动，速度并没有变但肉眼可见那些世界正被它消化掉！
“你这是......”欧尔比雅话只说了一半，无需多言。
虚空倾覆之后，苏易深知凭借自己根本无法遨游于真正的虚空之外。
“若是没有我这个法之源，你们最终打算怎么做？”
“并不是因为你是法之源而我们需要你，而是我们需要法之源所以创造了你苏易，主次不要搞混了。”
苏易沉默，这是事实，并不需要反驳。若是没有催生世界之源的计划，根本就用不上法之源，或许此刻的自己还在那超凡世界中生活或许已经死去。
“世界之源的催生就要我一个法之源的能量就足够？若是不够你们可有备用的方法？”
“问题倒是不少，但世界之源在曾经也不是什么稀缺品，一个法之源足够。”
到此，苏易也就不再多说话，没有什么意义。有了苏易这个能量供应，世界之源的成型速度越来越快，而苏易这边则是感觉自己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破碎开来，感觉却并不是什么坏事。
“源并不是虚空的产物，现在的你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法之源将彻底的融入你。若是在之前，不管是欧尔比雅还是哈扎兹都是完全有手段将法之源强行抽离。”零号也就是守塔人顿了一下，又说道：“剩下的在场的这些，包括你的女儿摇篮都可以。”
肩膀上蹬着小脚丫的摇篮闻言略显尴尬，不管从何种层面上说，现在的苏易都是她的亲生父亲，蒂法则是母亲，但这个爹对她来说确实有点弱。
苏易则是毫不在意，这几人继续品茶。初代世界树上分离出来的一代树种，味道非常好。
哈扎兹抿了一口：“世界树并没有真的死了，它负责保护远行的那批离开了。那是没有目的地的旅行，能将旅途的路程延长到最远的只有它世界树。”
“那初代法之源那个老东西为什么要进入世界树的躯壳？”希突然出现，她背后的时空好似有鲜血长河浮现。
亘古之意悠远，倒是平添了几分大佬的味道。
零号：“初代的身躯被拿走做了动力源，身为血族鲜血长河的继承者，不会觉得不给马儿草就可以让马儿跑吧。”
话题终止，在场这些都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法之源催生世界之源。
这等景象已经是非常少见，或者说着就是最后一次看见也说不定。这世界之源诞生之后，“世界”就将不复存在。诞生之地都不复存在，就更别说制造方法了。
法力继续释放，生命磁场不断增加的不止是眼前的世界之源，还有苏易这个法之源。
世界之源的诞生，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璀璨。除却身后不断崩溃的时空“世界”以外，半点景色都没有看见。
最终，苏易停止释放法力，世界的崩溃蔓延到他的脚底。欧尔比雅看向苏易，眼前的苏易仍旧是打不过自己，但现在自己也玩不死苏易。
无尽的法力值代表的是无尽的生命，加上那些终焉级的超凡之力，此时的苏易正式进入终焉级的大佬阶段。
与此同时，哈扎兹突然显露出渊龙的模样，张口就将天空之中的光团吞下。失去了世界之源的时空世界，崩溃的速度更快了。
失去了近乎全部的物质和能量，世界最终的崩碎什么没有什声响，也不耀目，那意志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像是面对很正常的生老病死，使命完成了跟随时空-世界一同离去。
欧尔比雅张开领域，空元素凝聚，在无界海的辅助之下开始构建传送阵。这种层次的传送阵曾经是虚界的特权，后来被欧尔比雅学了去，而且只是看了一遍。
很快传送阵构建完成，曾经需要欧尔比雅庇护的无界海现在作用不可谓之不妙。
欧尔比雅：“苏易，走了！世界的灰烬将会被周围同等级的存在，最大的可能是被虚空吸收，不用看了。”
闻言，苏易徐徐转身，手中的一抹灰烬进入异空间，只是瞬间，世界树疯狂生长异空间的大小骤然扩张！
湛蓝之海面上，一个囊括了二分之一无界海面的漩涡浮现，无界海的水面肉眼可见的下降了一两厘米。不要小看这一点，这是建立在无界海庞大基数之上！
漩涡的中心，苏易将灰烬拿出来鉴定，得到了无界海的回复全是问号，这好像并没有被无界海收录。倒是欧尔比雅在独立频道告诉了苏易，这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时空都不一样，产生的灰烬自然不一样。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这证明欧尔比雅不是第一次看时空-世界级别的时空崩坏湮灭。
哈扎兹回来之后就不做停留，借助无界海的力量和传送阵传送到虚空圣橡树之中。零号也就是守塔人拎着鱼叉跟着，作为外神的领袖，有他保护更加安全一些。
倒不是说哈扎兹弱亦或者说虚空都快崩碎了还有人不听话，而是一些来自别的时空的残党。
曾经欧尔比雅所在部族也是这样的存在，后来欧尔比雅回去了，族群的数量锐减三分之二，这种情况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目送哈扎兹离去，摇篮看向疯智者和癫狂者，这两人来到自己设计的地方，被自己的孩子庇护着，应该会很骄傲吧！
只见这两人对视一眼：“养老？”
“走？”
“走。”
话音刚落，漩涡将两人包裹，被无界海接走养老去了。
苏易看了看肩膀上的摇篮，思考了一下与无界海的意志沟通，他要前往虚空魔海。寂寥海面上，传送恢复，刚刚那个传送虽然只是几个人，但却占用了无界海近乎所有的机能。
虚空圣橡树之下，世界井口。渊龙哈扎兹正展露出完整的身形，将圣橡树拔出来。眼下圣橡树已经长成，可以脱离世界井存活很久，将世界之源安置好之后重新塞回去就好。
倒是刚来的时候还有几个人不同意，因此鱼叉上又要沾染一些鲜血。本来守塔人打算上去和圣橡树管理者聊一聊，谁承想那人自己来了，也就是库洛留下的暂时管理者。
也不知道那小女孩说了什么，守塔人很高兴，就继续坐在哈扎兹脑袋上，没再做什么。
圣橡树被拔出来之后，哈扎兹像是吐痰一样将嘴中的世界之源吐到世界井之中。这次的世界之源并没有注入灵魂，时空-世界的意志跟随世界一同消亡，根本没有机会诞生意志。
至于诞生意志想要搞事.......不管是欧尔比雅还是哈扎兹，亦或者是库洛都有一套完整的针对源族的方法。
轰！
圣橡树被哈扎兹随手扔进去，这下圣橡树损失的资源把哈扎兹卖了都不一定能还清。好在是哈扎兹根本就没有打算补偿圣橡树的这部分损失，毕竟本体做的事和哈扎兹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关系就不需要补偿。
随着世界源进入世界井，无色水流从井中缓缓用处，没过圣橡树的根系，宛如清泉瀑布一般垂落到虚空之中。
无色清泉在圣橡树的沾染下映衬出别的颜色，但本质并没有改变，圣橡树还没有改变世界源的能力。
世界源作用于虚空，首先受到影响的就是外部的洪流，这世界源好似让虚空再次拥有了消化洪流的能力。无需虚空内世界泡缓慢吸收，直接从虚空这时空层面上进行消化。
不管是世界泡之中还是时空之中，能量和物质的总量都不会改变，他们只会换成另一种存在的方式。但构建虚空的物质和能量是会不断减少，或转化为洪流，或称为某一位终焉级的所有物。
正在虚空中漫游的苏易突然问道：“这虚空之中，是不是很少出现终焉级了？”
摇篮摇晃的脚丫一滞，希的脑袋从苏易脑袋上探出来，这是异空间升级之后产生的额外效果：“虚空之中的人达到终焉级消耗的无用资源太多了。因此不管是我还是欧尔比雅，都在有意的控制着虚空和洪流之中的终焉级数量。这样，争斗不必停止，也不会发现异常。”
“无界海呢？”
“疯智者和癫狂者联合计算出来的，虽不是很标准，但可以最完美的产出终焉级。”
苏易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希很是奇异的看了摇篮一眼。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她好像也有参与，曾经的曾经有参与。
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参与，而是指身体开发层面的参与，血脉和血液方面。心中思虑，若是从那时候就开始了整个计划，自己主动一点，血族可能不会是如今这幅模样。
“不用想了，因为鲜血长河那时候还拥有意识，血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参与其中。”摇篮晃着脚丫，回答了希内心所想。
苏易侧目，继续行走，看着世界于视线之中出现又隐没，一副奇景。
许久，虚空外部之洪流被重新吸收，虽没有完全消化，倒也没有多少余存在外。守塔人零号倒是有了闲暇时间游荡虚空，但摇篮说：它不会留在虚空之中，或许它会带着一部分资源以自身为循环，去寻找破局之机。
苏易没说现在虚空就很稳定的蠢话，一个世界之源并不能让虚空的寿命延续到无限，只是让寿命的流逝小于寿命的增加，并且这个时间不会维持很久。
或许有人会问，若是如此，为什么还要进入世界之中？
摇篮给苏易的回答是，若不是这么做，现在无界海将抛弃现在比较稳妥的掌控虚空的方式，而是由他们这些执棋人，将整个虚空打残废让他们被迫并入虚空之中。
继续行走，苏易到达了源族的世界，虽然只是停留了几天时间。虚空之中漫游，对现在的他来说无比简单，或者说在曾经的虚空外吞噬世界的时候，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了。
最终，苏易来到了圣橡树下，名为世界源的泉水冲刷，并不会感到不适，很舒服。同源的东西，没有携带任何恶意。
而作为虚空之中可以和哈扎兹那些人平坐的人，库洛的高层也前来迎接。最终人没有见到，而是看到了一颗悬浮于虚空之中的能量水晶........
虚空之中遨游，岁月感很模糊，倒也是因为有充足的时间。等苏易遨游虚空一圈，曾经的友人都从神话晋升到了终焉。而仇敌.......或许还没有出生？
世界树的枝头，苏易等人坐在上面仰望无垠之处，按照欧尔比雅给予的虚界树树苗，这正是远征时空离开的方向。其实到了这个层次方向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无论是哪个方向，都是走向前方。
“希。”
“怎么了，苏易。”
“......若是我也选择远征，如何？”
“我们跟着，还能怎么？”
世界树之巅，银灰色树叶沙沙作响，濒临枯竭的虚空，以及不断释放世界的源。这微妙的平衡恨不真实，苏易突然站起身，黑冰覆盖全身，不顾旁边几人的愕然纵身一跃！
御灵刀刀身纹路点燃，为它主人握住静静劈出一道流动刀芒。无声切开虚空壁垒，苏易从那缝隙之中钻出，缝隙瞬间闭合。
摇篮沉默，希和蒂法还没有反应过来，想要冲出去却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动弹不得。
“这是他的选择，看一看你们看不到的风景，走一走整个虚空都很少有人走过的路。”欧尔比雅从缝隙之中走出，怀中抱着莉莉的尸体。
灵魂跟随着别人离开的她当然不算是真正的死亡，而是最近有人想要潜入长河之中将莉莉的躯体掌握。到了这种境地，还是有些不知好歹的人出现。
希强行挣脱欧尔比雅禁锢，倒不是她的强大，而是欧尔比雅根本没有禁锢她的打算，只是拦截。
“若是回不来了怎么办！”
“回不来了就回不来了，源族的源并不是来源于世界。”
希瞬间哑口无言，眼前这位就是空之源，她无法反驳。旁边的蒂法显露，召唤出异空间，佑希一脸懵，这好像并不是她的伴生世界一般？！
而此时的虚空外，苏易确实是看到了不同的景色.......
几个月之后，摇篮离开去准备前往寻找苏易的旅途，蒂法等人继续等待，她们没有前往外部的资格。两年之后，摇篮从虚空之中离开，欧尔比雅为其送行，并奉上了留存在无界海之中的法之源。
时间线继续拉长，蒂法拥有了前往虚空外的资格，希彻底吸收了鲜血长河，异空间也完成了吸收世界灰烬的旅程。异空间之中的那些，都产生部族忘记了自己身处别人的伴生世界之中。
而于此，圣橡树也成功将世界源吸收，称为了世界源的宿主，算是为虚空贡献了一份力气。世界树退居二线，开始守护几位还存活的虚空观测者，这是他们曾经所做应得。
特别是虚空魔海，能够重新产生意志，已然是一个奇迹。
............
圣橡树之巅，一片银灰色的树叶上，蒂法和希准备前往外部，欧尔比雅为其送行。
蒂法走在前，手中长枪开始蓄能，准备破开虚空壁垒。希看向欧尔比雅，眼神变幻问道：“欧尔比雅，你到底送走了多少前往外部的人？”
“虚界都是我送走的，你说呢？”欧尔比雅躺在世界树根系编织成的椅子上，喝着果汁哼着歌。
“有几个回来了？”
“哈扎兹不是就回来了，最近来来回回好几次不是？”欧尔比雅不以为然，好似外部并不可怕。
“........”希沉默，好不容易有那么点气氛，全没了。
轰！！！
虚空壁垒一阵晃动，好似有无尽吸力传出，和之前见证的几次破开都不一样！欧尔比雅突然正色，张开屏障护住她们，身形骤然退去亿万公里。
大片的圣橡树叶燃烧，那是早早布置的传送阵。
破开的虚空壁垒越来越大，最终从婴儿手臂粗细到成人脑袋大小，刚刚想要愈合就见到一双晶体覆盖的双手从中伸出，咔的一声抓住壁垒边缘，蛮横一扯！
咔咔咔！！！
“呼~”不似人类的吐息传入耳中，湮灭的黑烟涌入虚空，竟直接将虚空壁垒湮灭掉了！
“欧尔比雅......现在，我可有执棋的资格？”来人，正是失踪很久的白夜-阿波卡利斯。
“爸爸现在，并不弱于你。”摇篮晃动着小脚丫，依旧坐在苏易肩膀上。
欧尔比雅轻笑，“打一架？”
苏易秒怂，属实打不过。
蒂法等人拥上来，倒不是岁月不见的想念，而是需要充能了。不管是蒂法还是希，亦或者是佑希和喵呜，都是需要苏易才能维持生命和能量。这么点时间虽不至于让几人寿命有所缩减，但终归是失去了无限能源，有点拘谨。
欧尔比雅沉默了几分钟，见这几人都补完了魔，出言问道：“哈扎兹找了你几次都没找到......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吸收了世界而已。”苏易坦然回答。
“哪个世界？”
“刚刚毁灭的那个。”
两人对视，苏易不以为然，欧尔比雅也没什么反应，好似早有预料。哈扎兹从远方走来，一脸的别扭，这些话他听在耳朵里，理解到自己是被坑了。
哈扎兹沉默了一会说：“你这是找到办法了？”
“没有，我只是吸收了世界，剩下的与我无关。”苏易大刺刺坐下，身上黑烟滚动，这是可以湮灭虚空壁垒的黑烟。
见此，欧尔比雅倒是反应过来了，这自己全力以赴可以摁在地上锤的法之源，真的找到了方法！
时空凝固成琥珀，静静飘到苏易面前。玄色魔刃覆盖双手，苏易蛮横一撕！
嘎吱~
被撕开的琥� �断面扭曲，但无论是什么手段，时空琥珀都被苏易撕开了。
欧尔比雅拿着被撕开的时空琥珀，倒是有了一次明悟，“你这是遇到初代虚空漫步者了？”苏易沉默，“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方法既然找到了，怎么实施？”
哈扎兹将目光移到摇篮身上，但对方显然不想告诉他。
苏易：“......虚空内的循环彻底崩溃，就算是世界源也无法挽回，这是你知道的。”
欧尔比雅点了点头，虚空之外看虚空，她们都见识过。书中看书自然无法感觉，书外看书就发现框架都被蛀虫吃空。
“那如果虚空不再以虚空为循环呢？”漩涡流转的双目盯着欧尔比雅，身后黑烟翻涌好似惊涛。
“.......这就是你正在做的事吗？”欧尔比雅的目光透过黑烟，那本只是可以突破一个人的通道，此时可以塞进去一个世界。
虚空中央，世界井圣橡树。
静静流淌的世界源突然喷发，无尽的源能涌入时空之中，瞬间充斥了周边世界，冲刷了魔海，淹没了深渊！
无界海之中，癫狂者和疯智者联合无界海执行人，正疯狂的计算着什么！
若是欧尔比雅在这，就会发现这都是虚空壁垒上最脆弱的那些点。而作为执棋人的欧尔比雅现在作为棋子，正被他们挪动。
无尽的燃钢分身从苏易背后的黑烟中窜出，欧尔比雅周围时空之力涌动，将他们传送到虚空各处。
这是自救的方法！
这是曾经属于世界的方法！
可惜，最终世界失败了.......甚至连一个可以告知虚空这方法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时空-虚空，时空-世界自身的循环已经崩溃，那不如让时空和外部循环，让外部循环虚空。虚空和世界不断增加的物质和能量来源于外部，那直接建立外部通道，这不就是办法吗？
欧尔比雅：“白夜，这方法可能会失败。”
“我知道，所以我也只是棋子，就看外部，会不会掀桌子了。”
虚空之中，无数的虚空壁垒薄弱处被打开形成通道，湮灭的能量维持防止壁垒愈合。虚空内的生物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倒是那些世界和位面，超凡能量像是被催化了一般，从世界各处喷涌。
世界源像是磕了兴奋剂，圣橡树在这不长的时间之中拔高了十分之一！
魔海翻涌，不少人都说自己在魔海上看到了神灵。渊龙现任领袖更是被赶出深渊之中，说的好像是深渊苏醒了，要去找老朋友但是脑袋上坐着一条龙感觉很不爽.......
许久之后，无界海之中，世界树之巅。
执行人调出的画面看着那些执棋人，不断释放湮灭维持通道的白夜，计算最合理平衡的癫狂者和疯智者，稳固虚空的欧尔比雅.......
源族的语言回荡虚空，好似在发问，也好似在陈述。
“成功了？”
“成功了，没有被掀桌子。”
欧尔比雅颓然躺在椅子上，操作倒是没有停止，倒不是她放松下来了，而是一股无法言喻的孤寂从心中涌出，她......承受不住！
这好似一个开始，深渊、摇篮、白夜、哈扎兹、洪流等等一个接着一个陷入孤寂，生命磁场依旧存在，若是探测那生命力虚空现有的仪器全部都要爆表！
但就是这样，孤寂就像瘟疫一般蔓延，不到一刻钟，蔓延到了整个虚空。
循环依旧运转，但虚空没有资格承受。既然与无垠链接，就要接受无垠带来的孤寂，很显然现在的虚空，并没有人拥有此资格。
岁月于无声中流逝，时空-虚空好似睡着了一般。
...........
圣橡之巅，端坐于晶体王座上，双手持刀头颅低垂的身影静静矗立。
无尽黑烟从他体内飘荡出，维持着通道，而他本人却无法苏醒。
荧光绽于永夜，飞舞飘荡落于御灵之锋，好似永耀诞于永夜，这一抹荧光点燃了御灵，光纹顺着刀锋攀到那人手掌，最终蔓延到了全身.......
“呼.......”
漩涡流转处，思绪也重新流动，从永恒的孤寂之中率先醒来的，不是站在虚空巅峰的欧尔比雅，而是他这个不上不下的法之源。
荧光溃散，苏易双眼之中漩涡流转，那时候获得的东西，居然有这用处。
咔咔~
骨骼都似乎生锈，只是简简单单的起身就咔咔作响。魔刃覆盖双手，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把握刀锋，如同拔刀一般抹过。源族的符文闪亮，随之一甩锵的一声插进前方虚空之中。
以御灵刀为基础，宛若神明描绘的彩色蔓延，并随着苏易心脏的搏动而浮现如水的波纹。他这是要唤醒虚空。
无尽的法力提供近乎无限的能量，符文搏动的范围越来越广阔，距离比较近的圣橡树率先被点亮，而这波纹好似找到了放大器一般以圣橡树为基础，将唤醒的荧光散落虚空。
琥珀凝聚又破碎，鲜血长河重新流淌，雷电奔涌渊火燃烧，并不是谁都需要苏易才能够苏醒。
在无界海与执棋人都全部苏醒，虚空全然被荧光点亮之时，苏易脸上突然浮现出癫狂之色！
湮灭汹涌，以那些壁垒薄弱处爆发，以无比疯狂的姿态，彻底撕开了虚空的壁垒，刚刚点亮的虚空再次陷入死寂，好似惊涛之后的巨浪，将还未喘过气的孤舟彻底掀翻到海底。
......无垠黑暗处，欧尔比雅看向远方，这孤寂对她已经没有用处，就像旁边的哈扎兹，身躯都彻底稳固。
唤醒的波纹依旧，但这次除却他们以外，再也没有一个醒来。
“这第二次......失败了吗？”
“并没有。”
唤醒的波纹散去，虚空好似迈入如同世界一般的死寂。无名之声呼唤，点点荧光从虚空各处浮现，飘动间它们唤醒位面、世界、星球......它们诞生于永夜，并成为照亮虚空之永耀。
界海汹涌，孤舟之上白夜躺在船舱之中，他有点累。欧尔比雅撕开海面从中走出，点了点头又离去。
界海浮沉涌入虚空，覆盖了魔海淹没了深渊，并最终盖住了圣橡树.......冲出了虚空之外，虚空无界。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