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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那春天

九娘知道秦四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人物,心疑,量小,不愿跟她争吵,呵呵笑陪着小心:

“谁不知道,你家一枝花是莲花村鸡群霸主,看上谁家母鸡就追到谁家,不到天黑不回笼。你到我家来找,说不定一枝花已经从哪条路熘回鸡窝了。”

秦四婶不相信她的话:“我家一枝花是全村鸡族霸主不假,可是每天天黑之前它都要准时回家,今天就意外了,天黑那么久还不见它的身影,是不是有谁为难它,把它拦下来了?”

“四婶真会说笑话,你家一枝花这么神气,哪家不盼着一枝花给自家母鸡配种,谁会为难它?”

“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你看人家陶军保平时老实巴交的样子,还不是看不惯我家人丁旺田地多,放走我家公牛,差点害我出冤枉钱替覃芳儿子出药费。人呀,不看到他的心底,就不知道他想什么。”

九娘见她话里有话,不满地说:“四婶,难不成你怀疑我拦下了你公鸡?”

秦四婶盯着她脸:“我一路问过来,他们说看到一枝花一直在你家屋前讨好母鸡……我就想问你,你看到它跑哪里去了?”

九娘生气了:“我收工刚回到家,没见过你家的一枝花。再说,一枝花是鸡群霸主,全村哪个角落都任它跑,我没有闲工夫看着它。”

秦四婶提高音量:“哎幼哎幼!我一说你还真上心了。看来,一枝花真来到你家就没离开过了……”

九娘被激怒了:“你说什么?谁稀罕拦下你家的一枝花?拦下它来图什么?”

秦四婶怪声怪气地说:“谁不知道一枝花顶呱呱,有人心里不服气,见不得别人养的鸡比自己好呗……”

都美在厨房听到婆婆与秦四婶争吵,连忙出来对她说:

“四婶,你不用担心,一枝花那么威武,它不会迷路的。天黑前,它还在我家屋前跟母鸡玩耍。后来天黑了,她肯定回家了。”

秦四婶求证似的问:“你看见一枝花在你家讨好母鸡?”

都美点点头:“我还拿菜叶喂它们……”

“这就对了,没有一个人看到一枝花离开你家,它不在你家鸡窝能在哪?走,我们到你家鸡舍看看。”秦四婶不由分说,电筒往鸡舍一照,拔腿就往鸡窝闯。

都美跟在她身后,莫名其妙地问:“一枝花这么聪明神气,怎么会进错鸡窝呢?”

秦四婶把光柱往九娘身上一闪,阴阳怪气地说:“就怕有人拦住了它……”

进了鸡窝,秦四婶忙不迭用电筒光柱往鸡笼里逐个地扫。鸡窝里,大大小小的鸡们正在闭目睡觉,突然被光柱惊醒,瞪圆眼睛,不安地打量来人。

都美解释道:“一枝花不在这里。我就说嘛,一枝花聪明,不会进错鸡窝的,见了吧,没有。”

秦四婶纳闷了:“奇怪,一枝花没有离开你家,它能上哪里呢……都美,你最后看到它是在哪个地方?”

“屋前树底下,停放拖拉机的地方。”

“一枝花上哪去了呢?我们到树根下看看。”

秦四婶走在前面,用手电筒仔细搜索。

“咕——咕——”电筒光柱下,一枝花伏卧在拖拉机前轮旁边,无力地呻吟,鲜亮的羽毛也变得凌乱暗澹,松蓬蓬地披在身上。

“造孽了,你怎么糟这么大的难,被车轮碾到了……”秦四婶连忙跑过去,蹲下身,扒拉一枝花的身体。公鸡的铁爪被车轮压断,秦四婶一扒拉,它痛苦地惨叫起来:“国——国——”

秦四婶心疼地说:“这可怎么是好?”

都美连忙叫上婆婆,两人在车前一点一点推车往后倒,终于把一枝花解救出来。可是,公鸡的铁爪断裂了,鸡爪严重变形,连着一层破裂的硬皮。

秦四婶抚摸一枝花的残脚,伤心地叹息:“跛了,残废了……”

九娘连忙骂起儿子来:“这个张宏怎么这样不小心,眼长到哪里?压中公鸡都不知道,只顾喝酒……”

都美紧张地检查一枝花的身体,松了一口气:“还好,除了鸡脚被碾压,其他地方没有受伤……四婶,兴许覃大凤能够治好一枝花的脚。”

覃大凤看到莲花村鸡族霸主一枝花受伤了,也很难过,她精心配制药剂,小心地给一枝花敷药包扎,做完这一切,她安慰秦四婶说:

“弟妹,你就放心好了,一枝花只伤到腿,精气神没受到损伤。我给它敷用最好的药,不出七天,包它恢复原样。”

秦四婶忧心地说:“一枝花不是人,不知道药效跟人一样不一样,要是留下后遗症,腿脚跛了,就不能继续称霸了……我让醉鬼张宏还我的一枝花!”

秦四婶把鸡笼提回家,挖了一堆蚯引给一枝花补身体。她看着精神暗然失色的公鸡,想起往日它神气活现的样子,愤愤地说:“张宏,你们家害惨了一枝花,我要让你们补偿……”

晚上下了一场春雨,地里的庄稼吸足了水分,抖抖叶子,竞赛似的往上长。秦四婶肩抗锄头,看着地埂两边别人家茁壮生长的蔬菜,快步往自家菜地走。下雨了,蔬菜长得快,野草也抢着长,得及时把野草除掉,让庄稼安心生长。

到了菜地一看,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家蔬菜因为缺乏有机肥,肥力不够,蔬菜长势缓慢,被疯长的野草挤占。她生气地挥舞锄头,狠狠把野草除掉,心里忙乱地想着主意。

晚上吃完饭后,叶瑛和老公开电视听音乐。秦四婶催促他们说:“白天追肥除草够累了,明天还要继续干活,晚上休息早点……”

叶瑛听到婆婆唠叨,赶紧关掉电视,两人退回里屋。

秦四婶等家人睡觉了,轻手轻脚掩上门,拿起箩筐、铁铲和扁担,悄悄下菜地去了。夜深了,繁星点点,野外朦朦胧胧。她来到桂花山下,揭开张宏家里的土肥堆,忙乱地用铲子把土肥往箩筐里装,心里暗暗地骂:一枝花残了,我让你补偿……然后把土肥挑到自家的菜地里入肥,再用泥土把土肥盖起来。

天快亮的时候,张广德早早来到地里,他一看自家地头的肥堆不见了,气愤地骂道:“哪个缺德的人,连土肥都偷?”

陶晓伟接到报桉,严肃地对大家说:“土肥不值多少钱,但偷盗性质严重,我们村民不能有偷东西的行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定要把小偷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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