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亭

散文行天下

我,站在高山之巅

——在夜的天穹“有限无量”之思绪

文、三峡刘星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是一种太息;“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是一种压抑;“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是一种迷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是一种期待。尽管山高无尽,尽管地广无疆,尽管我身无长物,但是我依然拥有辽阔和苍远……

我在手机上随意笔记写道:“与花同开,与水同游,与云同乐。”现在重读,恍若隔世。我极力搜索所有的讯息,总难以寻觅话从何起,又为何而叹。

深邃的大山在傍晚的夜色里,显得更外的寥寂;而星星迟迟没有约会,明月更羞答答地不知所踪。凉的山风在清爽中料峭着春寒的冷冽。逐渐深邃的森林正以黑黝黝的方式一起举起千万枚松枝等待,耐心地等待;而我呢,却无需等待,我只需要用我看见秒针的脚步的影子的凝视我的内在灵魂。我窥视着早已熟悉的自我,但是我却无法组织有效的言辞阐释我的那种蠢蠢欲动的心……我仿佛像一个解剖的电子探头正忐忑而血红地摸索着,有着针刺痛的惊奇,更有着莫名其妙的悲悯;像一个冷酷的外科医生正冷峻地游刃有余地切割、剖析、寻觅、缝纫……

是的,语言仅仅是情感表达的一个粗糙的符号,一种只可会意的一种线索,说不尽道不完——万千言语抵不住一个缄默的雕塑,所有的言辞都会随风而去。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作为诗人的国度的我,总会在最极致的情绪中任情地让诗句表述我的感概。比如,诗句总会在不自然中蹦出来,在最狂热的时刻,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最杰出的抒情诗人一样。也许“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经典就是这样脱口而出,就这样模模糊糊却又清清楚楚地随风而来,油然而生,飘飘而去。

由此,正是如此类似,和最诗意的文字会联袂的音乐成为我们最乐意享受和表达的一种方式。其实,音乐是如行书一样的变化着的文字——听觉操控的旋律才是每一个听者最渴望的世界。也许,音乐本身正是从另外的方式强迫着,也蛊惑着我们宁静下来,并且聚焦,然后在专心致志中学会忘我——并且在一个精神灵界中最自由自在的时刻抵达。事实上,正是言语的意象在不经意之间,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所得、所获、所悟——在极致处,让心灵挠痒;在愤怒时,代我们发泄,在忧伤时,为我们述说。画面,被记忆的深海唤醒;情感,被解冻的季节催促,故事,在枯瘦的树枝上萌芽……其实,要进入理想狂癫状态其实十分不易,而且几乎没有空间、时间让我们能够这样自由出入,消遣本来属于自己的所有。我们总会在虚虚实实中,在零零碎碎中,在忙忙碌碌中,在时光的沙漠之海上忘却到自己存在的理由——比绝望更绝望,就是觉悟,比觉悟更绝望,就是癫狂。可惜,人在江湖,可惜,红尘更嚣,我们无法自由起来,别说是灵魂。由此可见“与花同开,与水同游,与云同乐”简直就是一种最奢侈的奢侈品,这轻飘飘的语言,就这样袅袅……

而今,春,已经来了;不长记性的花儿怡然自得开放;夏,也渐渐丰韵起来,即使不抬头不远眺不俯瞰,成熟的芬芳便不期然地簇拥在你的身边,偶尔还会让你踹不过气来——两分青涩三分妖冶五分成熟的芳香啊!自然更缠绵在身边像无法摆脱的情感纠结。前几天,进山而来,沿着山势而行,尽管是水泥硬化的路面,但,山势逼仄,弯道太多,总会在转角处忐忑车行的速度。但是,转弯之后便有是一种出其不意的风景——车窗外总会扑面而来浓郁的芳香味道:穿越松树林枝头有种油脂味道的风,由瀑布蹦极飞溅的凉爽的风,被野鸡、山鸟、杜鹃翅膀的影子携带而飞逝的野性的风,田野上正在灌浆的种植物在阳光下沉甸甸的风……而昨天,我自山顶沿着坎坷不平、尘土飞扬的碎石路面而下,时而是灌木林夹道的枝蔓扫射车窗的惊悸,时而是一束亮晃晃的阳光直接穿透视野的明亮的迷惘,时而是面临波浪起伏之后些许的胆战心惊,时而是风光无限大自然给予我们“劫后余生”的幸运……但是,我在高山之巅却迥然不同了,坦然多了。无须仰卧寻觅苍穹;也无须费神去俯瞰大地;不担心漫天的星斗会陨落到头顶,也不用呼唤,所有的云雾都自然缠绵在山腰云集,和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或者咫尺之遥,或者转角之迥,或者刹那之年,一切的一已经改变……

自拍图片,我站在高山之上01

曾经,我站在彼岸的山巅,特别是在月圆的时节,我总是异常的兴奋,似乎我细胞的每一个神经元素都和每一缕月光对接,然后,所有的世界都为我打开一扇窗,而且所有的窗外是风景,窗内也是风景,我在风景中,而现在,我没有了这样的想象,这毛玻璃的窗已经被岁月粗糙了,还是我已经对世界关闭了一切的门扉。

……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许多人渴望皈依佛门,去独守放佛影孤灯;许多人为什么会沉浸在一种中国式的宗教里的自觉觉悟,在易的八卦中寻觅心灵的快慰。许多人,从红尘中出走并且不愿意带半点鱼腥的遗憾,走向高山,走向深山的深处,将灵魂藏起来。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钦佩我们的祖先,在“音形意”的结合中的言语文字本身之美妙早已融汇在我们的世界里。但是,我却不得不说言尽而意简,无法用最适合的心的语言用最畅快的文字表述我的情怀。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和山水对话,而且全然不顾这自然,这画卷,这诗情不需要我——是的,我甚至带不了半点利好的台词,我甚至以为我在此,纯属多余。正是因为如此,想要抵达同开、同游、同乐是何其难栽?

写到这里,我不禁想到了理查德弗杰理在夏日的草坪之上,幽静地享受温暖的阳光,并且用自由的觉醒的灵魂和大地、阳光、空气、大海对话……灵魂在文字中漂游,更重要的是那种画面已经成为新时代的“奢侈品”……这是一种坦然的享受,将大自然作为可以任意消遣的奢侈品;而屠格涅夫却不通,他总是安闲自在地在他构筑的森林中寻觅、发现、尊重,共享更纯粹的自然——这不是满含敬畏,却需要悉心共生的世界。

想到这里,不免为此多情而好笑。记得有位哲人说,请将自己的秘密对准树洞说,最好是对准一颗枝繁叶茂的老树的树洞说,唯其如此,那苍老而深邃的,经历风霜雨雪的眼睛才会收录你的秘密,并且永远缄默,并且只能是缄默的方式面对你的倾述——在大自然面前,我们无需伪装,而且也不能伪装。台前永远是画中人的舞台,台前幕后,我们这样虚伪得自己也模糊。

我不是花,自然不闻“弄花香满衣”,也不懂“感时花溅泪”;我不是水,自然不知“鱼之乐”之乐、“滚滚来”之喜;我不是山,自然不知“彩云间”之悦,不知“苍茫云海”之悲,“孤云独闲”之雅,“荡胸层云”之铭……我很是自豪我的祖先用自己的灵魂和大自然对弈。狂狷如诗仙李太白们,他们潇洒得只剩下诗句被历史晾干,再挤压在千年的心碑之上,从远古吟诵的旋律中传来;“噫吁戏”;敬畏如诗圣杜子美们,他们谨慎而忐忑,用无比敬畏的心供奉着无知的神灵,并且用无与伦比的最美妙的文字篆刻着所有的心思、忐忑而拘谨,敬仰而朝圣。假若前者是山的精灵,化为水汽雾气,风生云起;那么,后者则水的精灵,总以谦虚的态势匍匐着谦卑着,化为山泉汩汩,化为瀑布跌宕,化为波光粼粼,以远离的方式做最巧妙的轮回朝拜……

自拍图片:我站在高山之上0

偶尔翻越关于旅游话题的文字和图片,那美轮美奂的画卷、那妥帖抒情的文字,无不散发着独特的文思,而且,而且概不是因为“有仙则名,有水则灵”的缘故,他们才如此凭借,如此嚣张,如此痴迷,并且如此“人云亦云”。可是,眼前,我身处则于此没有半点干系。

山名“无量”,我曾经用一年的时光去丈量——从山脚到山顶的高度,我只能嗟叹,从东南到西北的纵深,我只能望尘莫及,从山之表到山之核的深浅——但是,我只能成为一个仰慕的行者,注定为此匆匆,并且写下上面手机上的简短的谜面——但是我只能就昨天、今天的两点之间做短暂的链接,而明天在哪里,不需要我回答,也不需我存在。我只能是一个山中的过客——匆匆而短暂,伫立和思考。我不属于大山,我也没有引以为傲的资本去拥有片刻的安闲,因为我在红尘中。很是羡慕那些在终南山徘徊的僧侣,也很是关注莫干山上寻找辟谷的隐士,更是神往居住在世界屋脊之上的那些金碧辉煌的寺庙光坏下,不问红尘,也不关注红尘的信徒。禅归“自然”,而自然唯独不可亵玩和不需敬畏的,我们只能用苟且卑微的生命在这空间、在这时间,在这日月交辉的某一个点上感受最自然的生命的一切快乐。

015-4-9三峡刘星写于三峡之无量山上。?

江山文学网【编者按】【我,站在高山之巅】

面对山川,面对浩瀚的云海,作者的心情有了一种自然的归属,因而便有了“与花同开,与水同游,与云同乐”的感受。大自然鬼斧神工,有一种不可抗拒宏伟气势,在它的面前,人只能低矮到尘埃下边。由之而来,只能是对大自然的敬畏。人想要能超凡脱俗,只有将自己融入到大自然之中去,与山川同为一体,然而,付出的代价也只能是远离凡尘。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大自然对人是很公平的,不会偏颇任何一个人!当然,这只是现实中的一些现象。并不妨碍我们有思想的人去感受一些实际上不一定要去做的事情,在山中小住几日,与山川与天地日月近距离的接触,去感受那些风、云、雨、气,去看月起日落,此刻的人也会得到暂时的心灵净化,灵魂飞升。作者这篇文章也就是给了我们这样的感悟。读了此文,其思维也与作者到无量山中遨游了一回。很有意味的一篇文章,推荐阅读!

【编辑:申酉】(未完待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推荐小说

相邻推荐